點了點頭,說道:“你把藥給我,我吃給你看。”
張浩掏出個藥瓶,滾到了周魚面前,說道:“舌下含服。”
周魚擰開蓋子,看到裡面是一些半紅半白的膠囊,掏出來一顆,擰開,把裡面的粉末抖在了舌頭下面,用口水把藥粉化開。
舌下給藥可以讓藥透過舌下靜脈叢直接進入血液,以最快速度發揮藥效,心絞痛病人服用硝酸甘油時就需要舌下含服,否則無效,藥不過肝臟,藥效就不會降低,不過大多數藥還是口服為佳,並不是所有藥都適合舌下含服。
周魚不知道再進入半夢半醒狀態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這是死馬當活馬醫的辦法,如果沒用、如果情況繼續惡化,他下次碰的藥大概就是能使自己昏迷的藥了,藥物昏迷通常是用來避免病人因疼痛而心臟衰竭的,用在他身上也挺合適,不醒來就不用擔心出現夢魘了。
當然,不到最後一刻,周魚也想長時間昏迷,他不希望月城出問題,月城現在是他的安全港灣。
藥效出現了,腦袋昏昏沉沉,和針灸導致的半夢半醒有一些區別,原本就可以使用夢符,他不知道現在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於是抬頭向張浩看去。
沒有變化,張浩依然是蛆魘,夢符依然可以使用,身上的傷依然在痛,血跡依然醒目。
這證實了周魚的一個想法,那就是幻覺出現後他其實一直都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下,所以才能使用夢符,這藥或許有效,也可能沒用,還需要時間才能得到答案。
他長吁了一口氣,對張浩說道:“舒服多了,替我謝謝皮郎中,藥還需要改進一下,睡的成份稍微多了一點點,加一點醒的成份更好些。”
“好,我會轉告皮郎中,還有什麼事嗎?”張浩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你……沒什麼,去吧,代我向大家問好。”周魚本想讓張浩把車鑰匙給他,想想還是算了,萬一開著車出了問題,又得給素姐添麻煩。
“保重。”張浩又看了周魚一眼,走進了樓梯間。
等他離開後,周魚走到樓頂邊緣,向下看去。
人小得跟螞蟻一樣,五顏六色,夢魘依然存在,又一隻被汽車撞得飛了起來,它們死的時候也會變成黑煙,和在月城差不多黑。
天色比平時暗一些,遠處有烏雲,天氣預報說這段時間會有雨,等雨過後,夏天也就差不多要結束了。
下了樓,周魚坐進了一輛計程車,這輛車的司機還是人類的模樣。
目的地是市郊的高爾夫球場,孫清福、陸梁宇他們的會議還有幾個小時就要開始了,他本想坐地鐵去的,可是人太多,新的變化出現後,他就不敢去人多的地方了。
…(未完待續。)
第三零三章 打的
“抱歉,我有穢語抽動症,可能會突然發出奇怪的聲音或是做出奇怪的動作,都是無害的,麻煩帶我到海島高爾夫球俱樂部,不用找了。”周魚坐上計程車,把兩張百元鈔票遞向司機。
從這裡到高爾夫球場大概要六七十塊錢,司機還能賺一百多,這位沒有夢魘化的的哥轉過頭來看了周魚一眼,收下了錢,發動了汽車。
如果他能看到“真正”的周魚的模樣,大概是會拒載的或是報警的。
周魚渾身是傷,無論是臉上還是身上,衣服又髒又破,被血染得像是件迷彩服,右耳的耳垂不見了,那是被一隻速度極快的小型夢魘抓掉的,眼睛旁邊有一條很大的疤,裡面的肉都翻出來了,再偏一點就能把他眼珠子摳出來。
全身都在疼,不過疼痛對他來說已經不再是敵人,而是夥伴,這是活著的證明,而且傷是可以帶進月城,徹底痊癒的。
領陸大酒店門口,一個人目送著計程車離開,掏出了手機。
周魚沒有看到這個人,就算看到也認不出來,他連“同居”了好幾年的張浩都不認識,這些僅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也只是陌生的夢魘而已,如果沒有出現這類新的變化,他會更謹慎一些,可現在謹慎已經沒什麼用了,他已經成了全人類的敵人,儘管人類自己並不知道這一點。
天色越來越暗,終於有雨滴落在車窗上。
周魚從破破爛爛的包裡掏出個麵包啃著,一點也不餓,但是怕一會肚子咕咕叫,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計程車撞飛了很多夢魘,沒一會玻璃就全碎了,的哥的臉也劃破了,血從下巴滴落下來,肚子上落了不少,但只有周魚能夠看到。
麵包吃完了,危險也出現了。
曾經在十六層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