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乎的阿漁:“趕緊脫了溼衣裳。”
阿漁脫掉潮溼的衣衫洗了一個熱水澡,收拾妥當,隨著遊氏去問候蕭老夫人。過大壽,蕭老夫人自然回來了,這回只她一個人回來,沒帶蕭雅珺,大概是汲取了過年的教訓。
當下蕭雅珺回來,處境只會比之前跟糟糕。
她們兩個人就像是天平的兩端,一方高了,另一方就要下墜,至於平衡點,橫亙著周氏夫妻,永遠不存在。
蕭老夫人見到阿漁,神色淡淡的。
阿漁也是淡淡的,不鹹不淡地請了安,阿漁便離開。
遊氏欲言又止,終究不捨得說她什麼,不走了大褶兒便是。
次日,暴雨如注,受此影響,壽宴氣氛並不高漲。客人們只能待在各個屋內,濟濟一堂,熱鬧之餘也有些嘈雜。
阿漁不喜歡下雨天,會把蓬鬆柔軟的毛髮弄得亂糟糟,十分醜。雖然她現在沒毛了,可還是討厭下雨。她興致不高,便找了個角落窩著。
但是架不住慕名而來的人,要知道阿漁在京城可是個大名人。之前是因為她的遭遇,堂堂侯府千金被人調包成了鄉野村姑,無不同情。正當大家都以為她已經被養廢時,一鳴驚人,驚掉了一地下巴。
引得京城眾人更加好奇,只她深居簡出,甚少有人見過,眼下有了機會,可不都湊了過來。
沒有想象中的粗鄙瑟縮,也沒有想象中的憨厚淳樸,除了身量略小,就像是個一直在侯府長大的千金小姐,儀態從容,落落大方。
阿漁如何看不穿這群千金貴女的想法,不禁想起原身,那個小姑娘最是害怕這種場合,她總是格格不入,一不小心就鬧出笑話。而蕭雅珺卻是如魚得水,成為全場的焦點。那些人的視線會不斷在她和蕭雅珺之間來回打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同情、可憐、輕蔑、鄙薄交織,針一樣尖銳。
阿漁意興闌珊,沒興趣被當猴看,撐起油紙傘往外走。
庭院裡的雨已經小了許多,淅淅瀝瀝的往下飄,花瓣被之前的暴雨打地七零八落,倒是草木經雨洗後越加透亮蒼翠。
“蕭八姑娘,且慢。”
急促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阿漁轉過身。
孟非嫣一手舉著傘一手提著裙襬,快步追上來。
阿漁略一挑眉,孟非嫣,蕭雅珺閨中密友。
孟非嫣停在阿漁幾步外,神情有些侷促,遲疑了下:“八姑娘抱歉,耽誤你一會兒,我是雅珺的朋友,有些話,不知該講不該講?”
“那就別講了。”阿漁語氣淡淡的。
孟非嫣愕然,顯然是沒料到對方不按理出牌。
阿漁挑了下嘴角,她最煩類似的話,彷佛說了這麼一句話,再不得體的話都能問心無愧地說出來。
“失陪。”阿漁旋身欲走。
“八姑娘。”孟非嫣回過神來,急的攔在阿漁面前:“八姑娘,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冒犯,還……”
“明知道會冒犯我,卻一定要說,孟姑娘這是哪門子道理,還是我活該被你冒犯。”阿漁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不就是想替蕭雅珺說說好話,裝模作樣客氣下,難道就顯得自己有理了。
孟非嫣形容狼狽,眼見她不耐煩,再不弄什麼開場白,直接進入正題:“這一年來,雅珺鬱鬱寡歡日漸憔悴,人都瘦了一圈,再這樣下去,我怕她真要垮了。我知道八姑娘受了不少苦,不過那對夫妻已經伏法,八姑娘大仇得報,還備受寵愛,美名遠揚。還請八姑娘寬宏大量原諒雅珺,雅珺雖然是那對夫妻的孩子,然稚子無辜,她本人從未做過傷害八姑娘的事,她也是受害者,十三年的人生被全盤推翻否定,因素未謀面的父母被按上小偷惡名,如今聲名狼藉步履維艱,她已經承擔了足夠慘烈的後果。”
語速又快又急,生怕再次打斷。
說完了,孟非嫣殷殷期盼地望著阿漁。
阿漁饒有興致地問:“原諒,孟姑娘打算讓我如何原諒?”
孟非嫣躊躇片刻:“能否請八姑娘去看看雅珺,她對八姑娘滿心歉疚難以釋懷,若是八姑娘肯去看她,她一定十分開心。”
阿漁注視孟非嫣,在她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孟非嫣緊張地攥緊手心。
“我去看望她,安慰她,呵。”阿漁嗤了一聲。
孟非嫣俏臉發白。
“上個月原吏部侍郎崔茂因為貪汙索賄包攬訴訟等被問斬,崔家被抄家,成年子弟被流放,未成年沒入奴籍。
孟姑娘應該也覺得崔家子弟無辜可憐吧,縱然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