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這些年，全部家當都在這裡”　。他扭頭看齊飛，說：“我從周安那裡知道你在這。聽說你這些年感情、事業也不順”　？齊飛苦笑，說：“是”　。

高悅停了一會，轉話題問：“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嗎”　？齊飛不解地看他。高悅接著說：“以前大學的時候，你說過，就算我以後要飯，也可以來找你”　，他停了停，問：“還算數嗎”　？齊飛沉默了，很久沒回答。高悅很瞭解齊飛，看他不說話，細聲細氣地說：“你這句話很暖心，我一直記得”。齊飛愣了一下，慢慢說：“我也記得，當然算數，我跟你說的話都算數的”　。

高悅笑了。他們互相抱在一起。高悅體貼地說：“這些年你也吃苦了”　。齊飛閉著眼睛，沒有理高悅的話，自顧自說：“剛才你說你到處流浪。你以前說過的，你流浪要帶著我。我們可以一起去巴西、日本、一起去紐約偷渡、一起住地下室”　。。。他抬起頭，看著高悅，說：“你沒有守信用”　。

高悅看著他，沒有言語，只動作。

良久，一切平靜下來。狗蛋在臥室外大喊著什麼英文。高悅抬頭聽了一會，笑道：“他說他困了，問睡在哪裡，還說這個臥室很不隔音，他全聽得見”　。齊飛臉紅了。高悅從床上爬起，隨便穿件衣服，說：“你別起來了，我去安排他”　。齊飛也爬起來，說：“我來吧，我一點都不困”　。

把狗蛋在外面客廳的長沙發上安排完畢，兩人回到臥室，在角落裡坐著聊天。齊飛問：“你今天之後的打算呢”　？高悅笑道：“給你看個東西”　，從小旅行箱裡拿出一迭紙。

齊飛接過來，讀著：“高悅。。。西太平洋大學神學博士。。。加州理工大學電腦學博士後。。。”　他吃驚又好笑地抬頭：“這是什麼”　？高悅示意：“接著看”　。齊飛接著看：“。。。巴靈頓大學首席終身教授。。。哥倫比亞大學校董。。。奧巴馬競選團隊特聘秘密國師。。。在美國國家大圖書館二十年如一日潛心研究。。。發現鴉片戰爭中流落國外的孤本九陰真經》》，乃唐朝天位大通靈師袁天岡在金瓶梅》》夾縫裡所著。。。放棄國外高薪聘請，毅然回國，建立高氏命理諮詢事務所、創立哈佛大學中國分校。。。長期致力於反三俗鬥爭。。。”他看不下去，笑道：“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

高悅得意地說：“以前讀書的時候我特純潔，這幾年騙術正經練得很厲害了。你不覺得現在國內風氣很亂，我是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嗎”　？齊飛瞪大眼睛：“你不開玩笑吧”　？他勸道：“你好歹也是大學畢業，光靠你的英語，進外企或者當翻譯都行啊”。

高悅哈哈大笑：“遊戲人生嘛。老悶著上班我可受不了。以後狗蛋給我當跟班，靠我的嘴巴、他的白人皮子，爺倆連手，挺有面子”。他眯起眼睛，似乎回憶什麼，慢慢說：“在國外，曾經有一個人說我是魔鬼。。。魔都是個魔鬼的城市，那麼多有錢人，其中一定有很多人痛苦、彷惶、恐懼，我來幫他們分擔吧”　。

他走到窗前，外面是灰朦朦的黑夜，清冷的路燈照著破敗的、垃圾成山的大院，幾個破塑膠袋在西北風裡蕭索地飛舞。高悅豪氣湧起來，說：“齊飛，我這次信守諾言。我們不分離，一起在這個荒唐的世界裡流浪”，他轉過頭，認真地說：“我騙盡天下，但是再不會對你虛假”　。

＇番外二＇　平行空間之老薑篇

作者有話要說：題記：這是另一個平行空間發生的故事，跟將要寫的高悅的國外經歷、以及上一個平行空間的故事毫無關係。可以看為國內篇的另外一個臨時結尾。

一個週五，姜河總經理心裡很煩。他前兩年經過多年辛苦內鬥，終於如願以償地扶正，當了某跨國公司在這個小城分支機構的總經理，可是迎面而來的是全行業、全世界的經濟不景氣。十年前他的收入在全城是最高，現在他的收入還是那麼多，但是連政府裡油水部門的一個科長都比不上。

下午他跟一個老部下互相感慨好日子一去不回。之後例行巡視的時J候，嚴厲呵斥一個工作不達標的新員工，對方居然甩臉色，大喊：“你這一千塊錢老子不掙了”，轉身而去。氣得老薑臉色發白，卻也無可奈何。

下班後他不想那麼早回冷清的家。他家在曾經是本城地標之一的一棟高層公寓樓裡，風雨十幾年，很破舊了。嶄新的高樓大廈到處拔地而起，那棟老樓夾在中間，看著挺寒酸。公寓裡的裝修也過時、老化，反正基本是一個人住，一直沒心思整理。

圈子聚會已經停止好久。網路如今這麼發達，QQ、同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