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領導們沒什麼了,會就到這兒。”
走出會議室,江成浩對伊大用和南風說:“《紅樓夢》裡有句至理名言:聰明反被聰明誤,反害了卿卿性命。你倆自以為聰明,卻說出了許多傻話,什麼*生活會,都是糊弄人的鬼把戲,依我看呀,這是張總在試探動靜,這些天,我就琢磨,我們三個人是否走的太近了,如果在朝廷上,這可是為官之大忌。企業也如此,我們走的太近,雖然因興趣愛好走到一起,必竟在別人眼裡,如芒刺背,儘管我們襟懷坦蕩,可別人未必如此看呀。你倆不信,咱們騎毛驢看唱本——走著瞧。”
“不至於吧?”
“我現在宣佈,你們倆以後離我遠點,我也勸你們倆儘量少到一塊,別等有人惱羞成怒的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伊哥,你難道沒有覺察到嚴主任對我們三個的注意力,不要相信領導一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鬼話,就忘乎所以,後面的路長著。”
“我還真沒考慮這麼多。”
“你倆記住我一句話,到什麼時候不能功高蓋主,不能恃才傲世,你倆都是個性張揚的人,有時候表現的讓人妒忌,聰明反被聰明誤,說的就是你們這號人。你們難道忘了說書唱戲的,在宮廷中,皇帝有三怕,一是怕人造反,二怕後宮煩擾,三怕大臣聚首。大同小異,一個單位也如此,領導就怕有人奪權,就怕夫人纏身,就怕副職互相走的太近。我們三個人可是犯了大忌了,再不醒悟,必遭滅頂之災。”
“人們都說搞技術的是榆木腦袋,只懂得同性相斥、異性相吸的原理,沒想到你還懂得宮廷秘史,並引申到現實之中,真不愧是學材料工程的,特殊材料造就的,我應該寫一部書,金子是怎樣發現的。”
“不是我市儈,關鍵幾十年社會磨鍊,使我懂得迂腐是知識分子吃虧的根由,清高斷送了孔融、張衡的性命,楊修死於妒忌,你們倆的下場我不敢妄言,但我勸你們好自為之。”
“我總認為,君子坦蕩蕩,虧心的不做,犯礙的不吃,可以明哲保身。細琢磨江工說的話,十分有道理,管不住這張嘴,不注意處事方法,也會*燒身。”伊大用似乎明白了什麼。
“江工,你不是說要調走嗎?為什麼?紅河不景氣的時候,你硬著頭皮挺下來,眼見著紅火起來,開始掙大錢的時候,你竟然選擇離開,真讓人不可思議,是不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呀?”
“我這個人沒有遠大的抱負,但有現實主義的追求。只知道該留下的時候留下來,該走的時候必須走。你們說,範螽和文種幫助越王勾踐奪回江山,是該留下,還是該走呢?是文種選擇的對呢?還是範螽選擇的對呢?可能我這話說的大了點。”
“這麼說,你是去意已決了。”
“不瞞你們說,我正在託人。”
“到時候你可不能像範螽似的,悄然離去,怎麼說,我們也得為你送行吧。”
“那當然啦,誰讓我們三個是臭味相投的朋友。”
“一言為定。”
張德先出差轉了一圈兒回來,錢淑惠、楊崇嶺和嚴綵鳳都急猴似的等待接見,非特殊情況下,第一個出現在他面前的必然是嚴綵鳳。
今天,張德先跟往常還不一樣,他盼來嚴綵鳳,敘敘相思之苦自不必說,贈送禮物也必不可少,關鍵想聽聽*生活會的情況。
嚴綵鳳的回報,正如江成浩的預言,做蜜不甜做醋就酸。她為了讓張德先徹底斷了對伊大用等三人所報的賢才可用的幻想,歪曲事實,添油加醋,甚至把伊大用給她這個工會主席提的意見,也成為炮轟張德先的重型炮彈。
張德先雖然對伊大用等三人心存芥蒂,必定還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句古語的鞭策,何況自己有能力控制。可經過這次生活會的考驗,應該說是嚴綵鳳煽風點火,使張德先疑心重重,三人成虎的典故,無時不襲擾心頭。
要是別人在他面前無端讒言,他肯定給予讚賞,因為他喜歡耳目,但不會表露自己的態度。可嚴綵鳳則不同,他倆無話不說,甚至可以瞞著自己的老婆,也絕不和嚴綵鳳藏一點心機。嚴綵鳳的回報,張德先不但深信不疑,而且對提意見的人惱羞成怒。
嚴綵鳳一看火候到了,趁機進言:“既然張總感覺到三人成虎的可怕,那就把三人幫拆開。在紅河,伊大用的人氣最高,也是他的立身之本,紅何人和伊大用猶如魚水之緣,水不可能排掉,魚可以釣走。何不把他調離紅河一線,給他一個集團黨委副書記乾乾,既使他成為無水之魚,無本之木,也使虎頭斷掉,張總不受擔驚之苦。我說句不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