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若涵也賭氣不吭聲,可是她終究心性差了很多,沒過多久便坐不住了,從椅子上豎起來冷不叮的道:“高吉祥,你啥意思啊?難道你看不出來張青雲可能要倒大黴了嗎?我可是都聽說了,現在信訪局都鬧翻天了,都是反映組織部問題的。
我還聽說,張青雲出任組織部長後用的人都是自己人,就連以前有前科的蕭寒都被他以交流乾部的身份派往江南去了。張青雲分明就是拉幫結派,這次交流乾部中中原最多,而中原地區又以江南和江北兩省最多,這裡面就大有問題。
現在組織部林寧一外逃,必定中央都會震動,再加上牆倒眾人推,我不信張青雲這次能夠毫髮無損。”
高吉祥皺皺眉頭,長吐一口氣,良久緩緩的道:“那又怎麼樣?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說你呀,我就知道你好打聽那些八卦的事,你可別忘記,你父親可對張青雲推崇備至的。”
連若涵哼了一聲,道:“那又怎麼樣?我是看出來了,我估摸這次事故十有八九是燕誠和苗天方兩人弄出來的,我聽說那個文化廳的原副廳長,就是姓馬的那個人都上訪到京城去了。張青雲就因為那人得罪了他,就利用手上的權利將其免了職,我估摸這事鬧起來就小不了。
這樣也好,事情越大越好,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也該輪到他張青雲倒黴的時候了。”
“你說什麼?你剛才說燕誠和苗天方?你有什麼證據?”高吉祥心中一驚,一連問了三個問題,人一下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連若涵眯眼瞅著他,怪笑一聲,道:“我還真以為你不關心呢原來都是假的,在裝深沉而已。”她頓了頓,壓低聲音道:“我上次和歐書記在一起和燕誠以及苗天方吃飯,我親耳聽燕誠提到了林寧的名字,好像他們關係匪淺。所以我想,這次林寧外逃,十有八九和燕誠兩人有關。
你想啊,燕誠他們路子野,沒有他們掩護,林寧能夠把事情幹得如此漂亮嗎?據說其在離開華東前一天還在黨校演講呢,誰能料到他赴歐考察,人還只到香港就半路溜了呢?”
高吉祥臉色陰晴不定,坐在椅子上從衣服口袋中掏出一支菸點上,此時小花園中燈光很暗,高吉祥手中的菸頭閃爍不定,在黑暗中忽明忽暗顯得十分的詭異,而他的人也就只是個淡淡的影子,顯得飄忽不定。
連若涵見他如此神色,忙道:“所以,老高,我建議馬上去一趟京城,把訊息弄準確。關鍵是林寧的去向問題是否有了結果,我在華東聯絡歐書記,如果在歐書記回來之前,你能弄到準確訊息,不就很主動了嗎?”她說到此處,似乎覺得話沒有說透,又道:“其實,甭管他張青雲是否倒黴,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華東的政壇必定有震動,這對你來說也是個機會。”
“什麼機會?我剛來華東,一點根基都沒有,連腳跟都還站穩,哪能摻和這事?”高吉祥甕聲道,他嘴上說得堅決,但是身子卻再也躺不下了,吸著煙開始在小花園中踱步。
作為連若涵的老公,他自然知道自己老婆的性格。平常他是很少聽連若涵的話的。但是這一次,連若涵說得頭頭是道,聽上去很讓人信服,高吉祥心中不禁有些動了。
張青雲倒黴與否,他還真放在首要位置,但是如果華東政局有變動,他就不能不考慮自身的前途了。他來華東上班也有段時間了,感覺施展不開,陵水本身的條件限制了他的發揮。
而汪森也的確是個厲害的書記,大的事情都由黨委決策,而高吉祥在黨委底子薄,難說上話,目前來說日子不是很好過,讓他頗為難受。
在這種局面下,如果華東政局真有變動,對高吉祥來說無疑是一個機會。他清楚一點,汪森在華東可是唯張青雲馬首是瞻的,如果張青雲真在這次事情上栽了跟頭,他汪森還能如此神氣活現?
“老高,我們進去吧外面有些涼了,連若涵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他的身邊,摟著他的胳膊輕聲道。
高吉祥抬頭看著妻子,心中有一股突然的憐愛,用胳膊將連若涵摟在了懷中一語不發。他心中清楚,連若涵是真愛他的,連若涵和張青雲無冤無仇,之所以對張青雲如此恨,都只是因為他的緣故,雖然連若涵表現很幼稚,鬥爭方式很簡單,但是高吉祥從內心深處還是非常感激的。
“30年河東,40年河西,高吉祥心中默唸著這句話,腦海中想起了他和張青雲的幾次對手,幾次對手,幾次慘敗,差一點連仕途都葬送了,如果說他能夠徹底忘記這段恩怨,那實在是不可能的。
他心中仔細盤算,如果連若涵所說的都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