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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之怔住,過了會,下意識地抬起手。謝臻卻沒有讓開,繼續將手移到她腮下,將羃離的繫帶綁上。&ldo;女子出門在外,時刻都要戴著羃離,可須記住。&rdo;他的嗓音在上方低低響起。指間的溫熱透過絲帶觸到面板上,帶起些不可捉摸的意味。馥之一動不動地站著,看著他的手腕和袖口,只覺一股陌生的氣息隱隱拂在鼻間,藏著些似蘭似菊的味道,卻極是恬淡。未幾,羅紗在眼前覆下,將上方的目光和呼吸隔去。&ldo;知曉了?&rdo;謝臻的手收回,再問道。馥之猶自發愣,片刻,點點頭。臉上隱隱蒸熱,薄紗下,只見他的唇邊笑意深深,下巴的線條流暢而優美……已是初夏時節,夜晚的庭中蟲鳴陣陣,傳到室中,愈加顯得靜謐。馥之坐在妝臺前,看著銅鏡,手裡的篦子梳著髮絲,動作緩慢。心裡仍想著白天在那屋子裡的情形,卻覺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堵在胸中,臉上赧然。幼時,大人們曾取笑他們是小夫妻。謝臻以前也曾幫她戴過羃離,甚至還幫她穿過衣服,的確親密。可馥之卻從不認為他們是男女之情。馥之沒有兄弟,卻與謝臻自幼玩在一處,於她而言,謝臻是個如兄長如摯友般的存在。他們相互熟知,相互瞭解,即便分開許多年,當再次見面,兩人的關係依舊如故……可如今,同樣的事卻攪得內心不安起來。是有了男女之防麼?馥之望著銅鏡中的自己,不無疑惑地想。又覺得自己實在太懵,那時,若非阿四拿著一包餳糖闖將進來,她幾乎不知該如何應對……正想著,門上響起&ldo;吱&rdo;的聲音,馥之的保姆戚氏捧著一疊收好的衣服進來了。戚氏是除姚虔之外,馥之最親近的人。自馥之三歲的時候起,戚氏便一直做她的保姆,即便後來姚陵夫婦雙雙仙去,她也還是留在馥之身邊,一直跟到了姚虔家中。如今馥之隨姚虔來京中,戚氏亦是跟來的為數不多的家人之一。&ldo;叔父可睡了?&rdo;馥之問。&ldo;還未曾。&rdo;戚氏道,走到衣箱前坐下。馥之停下手中的篦子,望向戚氏:&ldo;為何?&rdo;戚氏笑笑,道:&ldo;還不是閱那些策論。&rdo;馥之聞言,頷首不語。叔父甚愛讀書,每每坐下來,必先閱上一卷。只是,如今他身體不比從前,到該歇息之時,無論他做什麼馥之也必定出面阻止……&ldo;說來,也有一件趣事。&rdo;這時,戚氏忽然道。馥之望向她。戚氏問:&ldo;女君可記得那日主公提起的延壽宮筵?&rdo;馥之頷首:&ldo;記得。&rdo;延壽宮也在承光苑,為三十六宮之一,為太后所有。每年,太后總要在此宴請一回群臣及家眷,以示親和恩慈。戚氏笑道:&ldo;主公下晝接到宮中來帖,今年延壽宮筵改在本月,可巧,就在十五。&rdo;庭桂馥之訝然。的確湊巧得,這延壽宮筵那日恰恰就是自己的十七生辰。她想了想,道:&ldo;無妨,邀去宮筵的人何其多,也不差叔父一人。&rdo;戚氏卻笑:&ldo;女君可不知,此次宮筵不同以往,京中為官者,秩比六百石才得邀。主公正在此列。&rdo;馥之聞言,微微沉吟。自來到京中,常有人來邀叔父宴飲。但叔父身體不好,又不喜喧囂,多是婉拒。然而,此次太后所邀,只怕叔父推卻不得。思索一會,馥之苦笑,她多半也是要去的,叔父既不在,難道自己一人留在家中過生辰?&ldo;十五距今還有多日,到時再說不遲。&rdo;馥之道。戚氏頷首,卻又嘆氣搖頭,一邊將收拾好的衣箱闔上,一邊說:&ldo;宜春亭會才過不久,太后又辦延壽宮筵。老婦見京中士族多豪奢,原以為皇家一向倡節儉,當是不同,如今看來,卻是一樣鋪張。&rdo;馥之笑笑,與她閒聊幾句,見天色不早,各去歇息不提。&ldo;秩比六百石,庶族之家,十之八九都去不得了。&rdo;新安侯府中,新安侯竇寬將手中的紙帖看過,淡笑置於案上。一旁,大長公主坐在胡c黃上,一名侍婢站在身後輕輕揉肩。聞得此言,她微微睜開眼睛。&ldo;豈不正好。&rdo;大長公主拿起旁邊小几上的茶盞,輕抿一口,微笑:&ldo;這般好事,近來可是少有。&rdo;竇寬看看大長公主,微微頷首。年初以來,皇帝選後的傳言再起,太后這次延壽宮筵,便著實來得耐人尋味。說來,皇帝做太子時,本有太子妃竇氏,正是竇寬的侄女。不料,在太子即位的前一年,竇妃病逝了。當時,先帝亦是身染重疾,太子無暇其他,便任由太子妃之位空著。而登極之後,朝臣多次進言立後,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