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以往那般親近新帝了。
這變化,自然被有心的新帝所發現。
一開始只是疑惑,等發現他曾經的老師,真的開始與自己生分,就開始無法忍受了。
一日,顧易揚與往常一般與新帝下棋。
顧易揚最是怕冷,在這時日,身披白狐披肩,腳脫了鞋,縮在其中,人靠著軟墊,白皙的手只伸出兩個指頭,執著白子,看著棋局仔細思考著。
垂首間,白皙的脖子在熒熒燭光中顯得尤其柔美。
本就無心棋局的新帝,有點怔然地看著。
一縷青絲,垂落在耳際。
正如顧易揚與顧青霄,在這些年裡,均產生了或自覺或不自覺的變化,曾經年少傲慢任性的新帝,也發生了變化,不,或許說,是覺悟。
不知不覺,新帝的手已伸了過去,欲挽起青絲,卻不想,帶著涼氣的手卻碰到了其溫軟的耳垂。
近日已習慣與其保持距離的顧易揚一驚,抬首間便迅速往後退。
見之,新帝臉色一變。
發現其臉色不對,顧易揚也知自己過於失禮,但道歉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曾教於他,自然知道新帝的脾性,這些日子的生分,他的怒火,他都是知道的,只是讓他意外的是,他竟隱忍至今。
或許,正如他家小孩說的,伴君如伴虎,曾經的幼虎,現今已羽翼漸豐,日益危險。
只見新帝收回手,拽進了拳頭,稚氣已消的臉上,明顯的怒意,道:
“先生從前不是這樣的!”
言語中,充斥著控訴。
顧易揚眨了眨眼,接著挑眉勾起嘴角,又懶懶躺回軟墊上,笑駡:
“君臣之別不知道是不?”
說著,便又想如往常伸手敲一下他的頭。
可,中途手卻被抓住了。
顧易揚微微一驚,但表面仍舊維持平靜。
手腕處傳來的熱度驚人,力度不強,卻不似平常,特別是新帝臉上的神情,尤其令人心驚。
從前總是透著孺慕的雙眼,此刻卻透著讓人難以理解的光芒與熱度。
顧易揚何等人物,垂瞼間,笑笑,抬首便用另一隻手掰開他的手指,抽回了手,自嘲似地道:
“也是,現在你已經皇帝了,卻是草民失禮了。”
“先生!”不想傷害對方,所以新帝很輕易便鬆了手,可他的話卻讓新帝不得不沉聲喊。
顧易揚笑笑,轉頭看向窗外,道:
“天色也不早了,草民是時候回去了。”
說罷,便下了躺椅。
但未等他手執靴,手臂就被心急的新帝拉住。
顧易揚仍臉朝下,卻沒了笑,淡淡道:
“皇上,您說過,草民的去留由草民的。”
新帝一怔,手上力度一鬆。
他知道,當顧易揚如此時,便是其不悅之時,一時也忘了嚴厲,彷彿回到當年還是學生時,於是,自然而然就鬆手了。
顧易揚趁此機會掙開,穿鞋站起來便往外走。
“留下用膳!”新帝直覺兩人對話不能就此打住,心急站起來喚。
顧易揚側臉,微微一笑,道:
“不了,家中有事。”
新帝一下子被噎住,遂搜刮肚腸想找別的藉口。
而卻在顧易揚走至門口時,聞其用淡然的聲音,雲淡風輕似的道:
“皇上,您登基也有三年,為我朝盛世延續,正是充裕後宮之時,不如擇日立後罷。”
話落,跨出門檻。
半晌,室內傳來器皿碎裂的聲音。
第三十七章 家書
自上次事件後,如沒必要,顧易揚均不再進宮,宣十次大概也就應兩三趟,令宮中新帝數次拂袖怒斥宣請的宦官。
而僅有的數次見面,新帝無不一得機會便以控訴的口吻問為何每每“失約”,可皆被顧易揚四兩撥千斤避過,甚至數度有意無意提起立後之事,令新帝氣紅了眼。
事實上,立後之事不單單顧易揚提,朝臣也多次進諫,言辭誠懇,直說得新帝如不立後,便對不起先帝,對不起此朝列祖列宗,令朝野不穩,百姓難安。
不得已,新帝勉為其難挑了幾名秀女充裕後宮,可甚少踏入,立後之事也只道待考察過後再議。
又時值邊陲戰事已有延綿入內的苗頭,後宮之事便如此被暫緩。
由於開戰後第三年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