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渾,我不說他,他沒結婚,愛玩愛鬧,打多少年就這樣。可你不一樣,你得顧家著安家和子析的感受,你怎麼也做出這樣的胡塗事。而且子析現在為我們季家懷著孩子呢,你這樣怎麼對得起她,不是寒她的心麼。也難怪子析覺得委屈,連安家人這一回都要說難聽的話。”
安家這一回的火氣不小,不敢當著季江影的面說三道四,去了醫院卻當著簡白的面旁敲側擊說了不少難聽的話。明擺著是說給簡白聽的,兒子是她養的,她沒道理不受著。
季江影似乎是想明白了,竟然沒有跟簡白爭辯。只說:“媽,我晚上去看她。”
簡白這才點點頭:“也好,去了之後直接讓醫生給你看看傷。江然他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天黑下來的時候,季江影去醫院。
家裡就他一個人吃飯,其他人都不在,沒什麼胃口,下人已經把飯端上桌了。他還是戴上眼鏡出門,無邊的平光鏡,斯文而沉靜。架在一張無溫的臉上,沒有一點兒違和。
官家問他:“大少爺,你不吃飯了?”
季江影單手扶了一下鏡框。
只說:“不吃了。”
他能來醫院,簡白很高興。可是安子析不理他,這一回她是真的很生氣,之前心裡做了一番仔細的揣摩。她這會兒懷著孩子呢,不是沒有資本,如果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表現出一點兒生氣,只是一昧的忍讓遷就,只會說明她有問題,反倒沒有那麼理所應當。
而且,她憑什麼不借著這個孩子跟季江影鬧一鬧,把他拉回來?還有比這個更好的威脅武器麼。季家那麼在乎這個孩子,不信季江影他就不在乎。
簡白在中間圓場子,樂呵呵的對安子析說:“子析啊,你看江影來看你了,畢竟是夫妻,有什麼話直接對他說,不要一個人生悶心,罵說出來說出來了,心裡也會舒服一些。”
安子析躺在床上不吭聲,彷彿對季江影已經無話可說了,很符合她鋼硬的脾氣。
季江影看了她一會兒,告訴簡白:“媽,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吧。”
簡白說:“好吧,你好好跟子析說。”
簡白一走,季江影走過來,問她:“好點兒沒有?”
安子析小心翼翼的翻了個身,仍舊沒有理會他。他還會關心她麼?鼻骨忽然很酸,那種致命的委屈又回來了。
季江影又說:“聽媽說你沒吃東西,想吃點兒什麼?”
半晌,安子析吸著鼻子說:“我什麼都不想吃,你出去吧,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病房內靜了幾秒鐘,季江影就真的推門出去了。
簡白一直等在病房外面,並沒有離開。
一看季江影出來,走過來問他:“子析怎麼樣?原諒你了麼?”
季江影撫著鏡下垂,深邃的眼眸陷在修指下面,接著抬起頭,抿動嘴角說:“她現在不想看到我,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了。等她消了氣我再過來。”
簡白照著他的胳膊拍了一下:“你這個傻孩子,怎麼這麼木。她說不想見你就是真的不想見你了?女人有的時候口是心非,你不是不知道。你在工作上挺精明的,怎麼這點兒事就想不明白呢。”
說穿了是不用心,才連最基本的判斷能力都沒有。他這個人是不適合有一個家庭的,正如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全心全意的去愛一個人。
只是沒有季江然那樣的雷霆手段,才要迫不得已走到結婚的那一步。季江然總是比他有辦法,巧言如簧,將顏家哄得團團轉,那樣大意,竟失了警惕,在顏如玉嫁進季家之前,就讓他將股份注入,豈不知一旦給季江然的侵略開了一道口子,就會像那樣一點點如流砂風暴,用了短短的數月時間將顏家的產業迅速吞食,洗劫一空。直到最後,顏如玉死,都沒有想明白,季江然他就是個強盜,根本沒想過要真的跟顏家聯姻,他怎麼會娶顏如玉?
他不想娶她,就真的娶不成她。反正他就是有辦法,這一點他不如他。
按了按眉骨,不聽簡白說下去。
“媽,還是讓她冷靜一下吧,我真的不擅長安撫女人,你就不怕我再氣到她,更加動了胎氣麼?”
簡白不停的嘆氣,只覺得遭心不已。當年生下這兩個孩子的時候,在整個季家都多有臉面,哪料到都是這樣不聽話的。
季江影駕車回去,自己的臉上的傷也忘記了看。
給顧淺凝打電話,聽她那裡吵吵鬧鬧的,音樂的聲音很大,還夾雜著一些其他。而她懶洋洋的:“大少,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