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流落西漠時吃過的苦,但去過西漠的梅子衿如何不知道她之前的歲月過的是何種艱苦的生活。
他親眼見過荒漠上的挖井人,也見過那些走藝郎為了討生活,不論多苦多險的活,他們都接下。所以,她的苦,他都知道。
在得知她竟是不知道自己生辰時,梅子衿格外的心痛,也一直想,等一切安定下來,他要好好的補償她,選一個她喜歡的日子給她過生辰……
卻沒想到,她竟是今日的生辰,而他不但沒有陪她過人生的第一個生辰,竟還在這一日熱鬧娶妻?
所以,她心裡悲痛難過,對他失望,傷心離開了麼?!
想到這裡,梅子衿卻是愧疚悲痛欲絕,吩咐小喜照顧好昀兒,自己領著三石轉身離開。
一出門,他對緊隨身後的三石咬牙迭聲吩咐道:“帶上所有的府兵出城找人,京城所有的出口官道都派人連夜去追,沿途的車輛,還有所有客棧驛館都不要漏下。”
“吩咐京畿司的官差全部出動在城內找。所有客棧茶樓酒肆,出城的車輛,都要一一查詢——那怕找遍天涯海角,也一定要將郡主找回來!”
見梅子衿面色鐵青的出來,徑直改道往府門口的方向而去。奉侯老夫人之命,一直守在外面等著梅子衿去來安院的嬤嬤們,只得壯起膽子上前涎笑道:“爺,時辰不早了,公主還在等著侯爺去喝合巹酒呢,爺還是趕緊去來安院罷,莫讓公主久等了……”
“閉嘴!”
一聲厲喝幾乎將嬤嬤們的魂都嚇沒了。梅子衿眸光噴火,狠狠的怒視著身後追上來的樂宜身邊的嬤嬤們,厲聲道:“誰再阻攔一句,本侯殺了她!”
此言一出,那些嬤嬤卻是嚇得連連後退,再沒有人敢多嘴說一句。
再無遲疑,梅子衿甩身出府,翻身上馬,領著無名四處尋找水卿卿去了。
可是,京城這麼大,他又要去哪裡找到她?
何況,時間過去那麼久,萬一她出城了怎麼辦?
她到底去了哪裡,一個人若是遇到危險怎麼辦?
……
無數的擔心與害怕讓梅子衿心口彷彿被巨石重重壓著,讓他喘不過氣來。
而更讓他悲痛難過的卻是,他心裡隱隱覺得,水卿卿離開絕對不簡單。
臘月的夜裡,寒風格外刺骨,梅子衿走得匆忙,連披風都沒披上就衝出來了,如今被冷風侵蝕,遍體生寒。
身上冷,心裡更是冰寒徹骨……
不覺間,梅子衿已駕馬一路尋到了陸霖的府上。
聽說水卿卿離開侯府一個人走了,陸霖也是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會呢,郡主好好的怎麼會離府出走呢?她怎麼捨得下你和昀公子?!”
陸霖的話,卻是如一記重棰砸在了梅子衿的心上,讓他急亂的心神震動,卻是突然想起什麼了,冰涼的心裡驀然一沉——
最啊,水卿卿怎麼會單單因為一個生辰,就這麼狠心的拋棄昀兒和他,一個人走了?!
若說她怨恨自己尚情有可原,可昀兒卻是她的命,她怎麼可能一走了之,連昀兒都不要了呢?
所以,她的離開,肯定是事出有因,甚至是逼不得已的……
想到這裡,梅子衿嘶啞著嗓子沉聲道:“聽聞她前兩日來過你府上,當時她可有同你說過什麼,可有什麼異常?”
陸霖蹙眉道:“沒有,她什麼也沒說,只是給我送了兩缸好酒過來,說是之前答應好我的……難道,她是因為要走了,所以才給我送酒,還一下子給我送來了兩大缸……”
隨著陸霖的話,梅子衿不禁想到最近以來,她不但出城祭拜了武寧公主,探望了憐姑姑,還進宮看望了皇上與賢妃,還記著以前的許諾,給陸霖送了酒……
而給陸霖釀的酒,卻是她救醒晉明帝從宮裡回來後不久就開始釀的。
難道,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已經做好準備要離開了嗎?
如此,卻也證實了他的猜測——她的離開,是早有準備的,並不是因為今日生辰一事。
那麼,她到底為什麼要離開,是受人威脅麼?之前在宮裡救晉明帝時,可是發生了他也不知道的事情?!
心裡重重的疑問越堆越多,梅子衿看著陸霖,卻是陡然想到了之前他們提起過的被樂宜公主抓獲的事。
難道,是那一次之事,讓樂宜逼著水卿卿離開的麼?
越想,梅子衿眸光越發的深沉,更是想到了水卿卿之前懇求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