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處船側,她背對著允禩,背對著那兩個觀眾,挺立著窈窕的身影,可憐至極的站立在嗚咽的海風裡,她失聲痛哭。
“田文鏡,咱們來世再見!”
話語剛落,她便做了一個要跳海的動作。當然,她表現的沒有絲毫猶豫,可是這個不須要猶豫的動作被拆解,用相當不露痕跡的表現方式用慢鏡頭被演繹。被眾海盜包圍住的白朗發出一聲痛苦的叫喊。當然,這出戏的兩個觀眾更不答應。那個神秘的海盜首領著了急,在他那魁梧的代言人的幫助下,這首領被託著腰,即刻飛奔到小風身旁。他把她拉住。身旁是他的代言人。小風緊閉雙眼,蒼白的容顏進入他們的眼簾。忽然間,兩人覺得心痛。按了下胸膛,他們才發覺自己流了血。
☆、CHAP164 逃難二重曲之小風篇6
小風畢竟屬於女流之輩,力氣不夠大。因此,兩個海盜只能算受了傷,並沒有性命之虞。
魁梧的海盜代言人咬著嘴唇,一聲不吭地把匕首從自己心窩上拔下,悶哼一聲,按住心窩,狠狠瞪住謝小風。小風被他看得害怕,連連往橫臥在船簷的木欄杆後退。方才,在假裝跳船的瞬間,她被搭救她的這兩人拉回,現在,她倒是真的要往下跳了。允禩與白朗的驚叫緊跟著傳來。然而,他們對此刻的她同樣,同樣地無能為力。
“住手,長蛇。”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神秘首領突然說話,用忍耐痛苦的聲音及時把一步步逼向小風的代言人制止,他喊出那位代言人的綽號。想到藏在那袖口中比蛇還毒的鎖鏈,名副其實的認識被小風體味。
匕首也插在首領的胸膛。小風發現,他受傷的程度更為嚴重。貼在他口鼻上的黑布被艱難地抖動。中等身材的男人身體搖晃,最終在“長蛇”的扶持下才勉強站穩。
怪異的滋味湧上小風的心頭。突然,她瞪著眼前這位海盜首領,感覺到不對勁。剛才那個聲音……從他嘴裡冒出的聲音……似乎……似乎……她在哪裡聽到過……這人是誰……她必定見過……可是……怎麼一下子想不起來了呢?
白朗擺脫掉阻攔在眼前的若干“障礙物”,幾次兔起鶻落,在小風還沒有意識到之前,飛奔到她身邊。允禩也朝這邊趕過來。他瘋了一般地轉著輪椅木軲轆,如喝了酒的公牛般往小風這邊衝。平日裡最講究儀表的他此刻不顧散亂的頭髮,不顧周圍各處飛濺的血跡,低吼著把全身力量集中在雙手,拼命推轉木軲轆,然而,甲板不是他的舞臺,他被橫在他前面的一具屍體給畔倒,從輪椅上摔落。然而,吃痛中,他仍然沒有放棄,一手拉著長袍下嶙峋如火柴的沒有知覺的雙腿,一手肘部撐在甲板上,他繼續用力,匍匐前行。
小風看著爬在地上的他,流出了眼淚。按住胸口貼身藏好的那個油紙包,她臉色更加蒼白。
白朗湊過來問她要不要緊,她微微搖頭。被面前允禩這副畫面震撼的她此刻說不出任何的話。而此刻,綽號為“長蛇”的那個海盜已為那首領拔出匕首,痛楚的低吟被隱忍。這時後邊的那艘大船貼近,另外幾個海盜跳過來,立即圍住受傷的同伴。“長蛇”與他的首領得到了第一時間的救治。他們的傷口被包紮。或許是體質的緣故,那首領似乎感覺喘不上氣。於是,黑色的面巾被取下。一張叫允禩失望的臉露在眾人面前。不是田文鏡!
小風的反應與允禩不同。她仍然盯著躺在“長蛇”海盜臂彎裡的那個首領,臉上驚異的神情越來越古怪。
“是你?田——修——遠?老天?怎麼會是你?”時間真是最迷惑人的東西!數月的光景,竟然能叫昔日矮胖的少年長高這麼多,還有那張臉,若不是她仔細辨認的話,幾乎不能準確地把他認出!
“小風姑娘,你可真夠狠心的……哎喲……”田修遠按著被紗布包裹住的胸口,表情訕訕地朝她齜了下牙,眉毛纏繞在一起。
突然間,小風明白過來,很多事。田修遠被確認的身份已說明一切!還用再問,是誰派他來這樣失去意義的問題麼?顯然多餘。可是,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早在廉親王府出事的那天晚上,她讓張婆子向站在府邸門口的那位大人索取昔日留給他的一卷青絲的時候,她以為,他已能明白一切。他,她的先生,曾走入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是多麼地敏銳。曾經陪伴她整日浸泡在詩書畫卷中的他,在感觸力這方面,絲毫不比任何人遜色。所以,她以為,借用索取定情信物的方式,她想表達的意思已表露得很淺顯。他不可能不懂。那一刻,她是準備著與允禩同死的。送去給宮裡小蝶的那封信在他們心中產生的期盼在那時已被遺忘。能與心愛的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