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晚上還是好冷。”
“今天沒有點腳爐?”趙雲不覺抱緊了她,問道。
靈烈淡淡一笑:“沒有,快睡覺。”
趙雲聞言,也覺得十分睏倦,幾乎立刻就入睡了。
因此,他並不知道自己睡熟後,靈烈先是枕在枕頭上,把他的胳膊收回去,然後輕輕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十二年來,趙雲和靈烈之間建立的信任已經非比尋常,趙雲可以全無一絲顧慮地睡在靈烈身邊,靈烈也可以喝得酩酊大醉而把自己交與趙雲。他們彼此清楚,對方是自己最安全的所在,因此毫不設防。
靈烈吻了一下後立即收手。
趙雲太過疲累,而自己……又沒什麼把握能適可而止。
還是明日再說吧。
第三日,趙雲巡江歸來,靈烈家中依然燈火通明。
“回來了,累不累?”靈烈接了趙雲的披風,笑問道。
趙雲笑道:“不累。”趙雲不由發覺這場景居然是十分熟悉,好像靈烈已經嫁與自己多年,這事太過平常一樣……微微搖了搖頭,趙雲握著靈烈的手走進內室坐下,自己喝了口茶潤喉。
靈烈看著趙雲的倦容,心裡難過:他怎麼又這麼疲乏呢。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巡江吧,”靈烈忽然說。
趙雲笑道:“身子好了麼?”
“早就沒事,”靈烈回答,心疼地看著他:“好了,快去睡,床鋪好了。”
趙雲一呆,想起自己家中,想了想說道:“不必,我只是來看看你,你睡吧,我先回去。”說罷,他露出一絲苦笑,向門外走去,每一步足有千斤重,因為他根本不想走。
被一雙手緊緊拖住。
耳邊傳來清清淡淡三個字:“我不怕。”
趙雲頓了一步,靈烈又道:“你沒聽過一句話麼——君子坦蕩蕩?”
趙雲僵立在原地,半晌沒動。
“我今天就想著怎麼跟你說這事,想了一天了,”靈烈微笑著說,“我不怕,你也不是那種人……留下來吧,我不想你累得半死還到處亂跑。”當然也不像自己沒了人肉枕頭。
趙雲轉回身,淡淡道:“明日……我們一同巡江去。”
說完他辭別靈烈,出府去了。
第四天,靈烈辰時起身,梳洗好之後去找趙雲。趙雲想起昨日諾言,便帶著靈烈一同去巡江。巡了一天,靈烈明顯也感到勞累,她想起趙雲每天都要這樣巡上一天,前天還跟他慪氣,倒覺得是自己做得不對。
晚上靈烈與趙雲簡單吃過晚飯,又藉著沿岸燈火再巡了一圈,方才棄舟登岸。趙雲壓根沒提回家的事,仍然是按照慣例先把靈烈送回家,之後又問靈烈:“今天看了兵法了麼?”
“沒有,”靈烈笑語道,“我不要看。”
“早點歇著,”趙雲點點頭,站起身來。
靈烈雖然也是不捨,卻也只好放了走了。
一天天過去。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
趙雲每晚都會問靈烈可要看兵法,靈烈每次都說不必,暗地裡卻因為趙雲的追問每天晚上都擠出一點時間來看孫子兵法,居然略略有了些興趣,每晚看書的時間也就越來越長,直到佔用了必要的睡眠時間。但是,靈烈就沒想到,趙雲所說的每日兵法,便是想留下的暗示。
一天傍晚,趙雲因北面有緊急公文而離船一陣,回來時就看見靈烈在船艙內睡著了。趙雲暗暗嘆了口氣,給她蓋了件衣服:靈烈身子弱,不該天天與他一起來巡江……那天晚上,趙雲把靈烈送回,正想跟她說這件事,就見她拿出一卷竹簡,說:“這些,我看不懂。”
趙雲笑了,他看出那是他曾經也不明白的一節,後來請教過徐庶才明白的。
她為什麼在看?
趙雲細細講過,靈烈終於點了點頭:“明白。”
夜已經深了。
靈烈打個哈欠,卷好竹簡收起來;趙雲說道:“靈烈,明日不要去巡江了。”
“好吧,”靈烈隨口應道,又問趙雲:“這麼晚了,要回去嗎?”
趙雲靜默一刻,答道:“我回去。”
“不許,”靈烈頭也不回地說,“天越來越冷了。”
“嗯?”趙雲看到靈烈微笑的臉,不由一怔。
趙雲躺了很久都沒能睡著,因為靈烈靠在他身上躺著,左臂上像以前一樣微微的麻癢。他轉過頭去,果見靈烈也沒有睡著,眼睛依然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