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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哼唧道:“老二,不是哥哥說你,你一大老爺們兒怎麼能被一婦人拿捏在手裡邊兒?當家的還不能自己拿主意?弟妹反了不成?”

這話說得有點重,李厚仲忙回道:“也不是……斐子和丘子都大了,啥事兒大家都得打個商量……”

“哼!你做爹的說啥,那兩崽子能不聽你話?被媳婦兒欺壓著也就算了,你還要被倆兒子騎在頭上?”李厚伯怒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李厚仲在他大哥面前一向硬氣不起來,諾諾地含糊著。規矩地站在李厚仲身後的李銘眼中微光閃了閃,嘴角有些僵硬地抿起。

第四十章 兄弟鬩牆(中)

今日李大郎李二郎都不在家,家裡男丁不過就是李銘和他爹兩個。關文對於李欣孃家的事情不好插嘴也說不上什麼話。

李銘很是憂慮,生怕他爹真的被大伯給唬住了拿了主意應承下給阿嬤打造一副金絲楠木棺材的事情。

大伯家倒是會舒坦了,就怕自己家裡邊又是一場風波。

前頭爹買三叔鋪子裡鐵犁的事情的教訓還擱那兒擺著呢,依孃的脾氣,不鬧一通是不可能的。

李銘心裡盤算著,只聽得耳邊李厚伯教訓他爹的話,他爹愣是不敢開口反駁一句。話裡話外還有埋怨他孃的意思,聽得他怒火中燒卻又不能不顧輩分貿然出頭。

打眼一瞅,便見他姐夫在門口那地方坐著,眼皮子搭著像是沒聽到這屋裡的話。

李厚伯說得激動,李銘趁機縮了出來,挨著關文坐了,小聲道:“姐夫。”

“噯。”

關文忙應一聲,“咋出來了?”

“聽得不歡暢,看我爹受氣憋不住想吼大伯兩句。”李銘笑嘻嘻地道:“怕控制不住,就出來了。”

“嗯,你是讀書人,還是不要跟人逞口舌之爭的好,況且那還是長輩。”

“姐夫也聽到大伯說啥話了?”

“自然聽得到。”關文快速瞥了一眼裡面,“大伯聲音挺大。”

李銘圈住雙腿嘆了口氣,“爹被大伯壓了一輩子,都翻不過身來了,事事都聽大伯三叔的。阿嬤也是,盡偏著大伯三叔,對爹一點兒都不好。像娘說的一樣,有時候我都覺得爹肯定不是我阿嬤的親兒子。”

“老人家偏心是常事。”

“可不是麼。”李銘撇撇嘴,“大伯是長子,人丁興旺,家底比爹厚,阿嬤自然偏著。三嬸子是鎮上人家的閨女,還幫著三叔開了鐵匠鋪子,阿嬤就覺得三叔了不起似的,總覺得鎮上人要比村裡人高好多地位。我爹比上不足比下也不足,自然遭嫌。”

這話可不好接,關文只是笑了笑。

“我就想著,等我以後考了童生,再考個秀才,我爹跟我娘就能挺直腰板了,那時候連大伯也要對我爹客氣三分。”

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李銘這番信誓旦旦的話說得頗有幾分賭氣的味道。關文點點頭,“銘子讀書了得,以後肯定有出息。”

李銘便高興地笑笑,笑了會兒又顯得落寞起來,“當年要不是因為姐姐的事,我也不可能被娘送去讀書的……”

嘀咕了兩句,李銘立刻覺得在姐夫面前說這話顯得晦氣,轉了話題道:“姐夫,你不是有弟弟也在讀書的?昨兒娘問起好似看你不樂意說。”

昨天見關文尷尬是李銘出來解的圍,他人雖小,但因李欣的關係從小看盡了村裡人的臉色,自然也懂得一些人情世故。

關文不妨李銘問這個,有些尷尬道:“啊,是我六弟,今年十六了。”

關止承十六歲,人的確挺聰穎,跟著先生在私塾讀書表現也不錯,但越大就越顯得過於迂腐。倒是考過兩次童生試,只是都沒過,關止承事後只在家人跟前罵出題者出的爛題,罵閱卷者不是伯樂,反正從來沒在自己身上找過原因。

關文也隱隱覺得關止承的性子有些呆板迂腐,但家裡事多,再加上關止承自己主意大著,十六歲的半大小夥子都有自尊心了,他也不好說什麼。

聽聞李銘十二歲的年紀就要去考童生試,關文不由拿他和自家弟弟做比較,無形中產生了自卑感。要是李銘今秋真的考上了童生,關文恐怕更會替自家弟弟覺得羞慚。

李銘拍手道:“姐夫能介紹那位哥哥給我認識嗎?先生說,讀書人要廣交天下朋友,要豁達,胸襟寬闊。不知道他是在哪個先生私塾裡讀的書?說不定我也認識的。”

“是張子善先生門下的。”這個關文倒是知道,送束脩的時候去過幾次,見過這位面目嚴肅、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