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文道:“爹那兒還差著阿秀近三十兩的銀錢,安家老爺把六弟跟安家姑娘的聯絡斷了以後,六弟想來也弄不來什麼錢了。你謹防著爹會立名目問你要錢。”
關文點到即止,倒也不多說什麼,手伸到斗笠外邊兒接了點兒雨水。笑了笑說:“下雨好,土吃點兒天水,作物長得更加好些。祈禱今年又是個豐收年。”
關全心中正琢磨著關文的話,聽到這句倒是笑了:“大哥現在又不種地,下不下雨也沒什麼影響。”
關文便笑說:“大家都盼著這會兒小雨,我雖然沒種地了,但是你那兒不也還管著六分水田。”關文頓了頓道:“四弟你也要考慮周全一下,真分了家,這地怎麼辦?”
“我私下跟悅哥商量過。”關全說道:“如果我管不過來,可以讓悅哥他們家幫我種,等收成的時候得了糧食大家分。”關全眯了眯眼:“具體的還沒談到,分家的事兒倒也不好拿去跟別人說。”
關文點了點頭。兄弟倆又說了會兒話,關文便告辭回去了。
吃過午晌飯,李欣讓關文抱了裝蜂蜜的桶子去石頭地那邊,囑咐他和馮德發裝一桶起來。關文答應著,抱著木桶去了。
李欣牽著揚兒讓他去睡覺,見老關頭精神有些個好。看上去喜氣洋洋的,不由跟老關頭坐了一起,笑著問老關頭道:“爺爺是不是看下雨了,心裡高興啊?”
“高興。”老關頭說這兩個字倒是說得清楚利落,笑眯眯地眨了眨眼說:“下雨,好。”
李欣便笑,輕輕給老關頭捶著腿。阿妹也抱著針線簍子走了過來,坐在老關頭另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李欣絮叨著話,老關頭則安安靜靜地聽。
那邊阿秀的親事有了眉目,李欣心裡就松乏些了,看阿妹一針一線仔細地繡著一床襖花被套,不由笑道:“阿妹的手越老越巧了,最初是你五姐學得好,如今想來你五姐甚少碰這個,手藝早就生疏了,阿妹倒是一直堅持不懈地練著繡著的,手藝比我都要好了,真真是個巧手。”
阿妹微微紅了臉,輕聲說:“大嫂別打趣我……”
“我這哪兒是打趣你?”李欣笑道:“你也是定了親事的姑娘家了,臉皮子以後也不要就那麼薄,說一兩句就臉紅,態度要大方些。”頓了頓,李欣道:“韋書生以後要是走的走上仕途為官一方的,你這未來的官太太過於怯弱了可不行。”
阿妹愣了一下,忙坐直身體,略帶了些焦急地說:“大嫂說得是,我……”
“你也別緊張。”李欣安撫她兩句,說:“現在可以學一點兒你五姐的脾氣,說話做事都理直氣壯些,有點兒子底氣。要真的能有官太太的威風氣勢,那也得你當上官太太后才能學得會,表現得出來。”李欣笑了下,道:“不過說這些還太早,韋書生年紀太輕,能坐到為官一方的位置,起碼也要十幾二十年了。十幾二十年,阿妹你肯學肯堅持,那也不會有差錯了。”
李欣摸了摸阿妹的頭,復又收回去手輕輕給老關頭捏小腿。老關頭不動彈,要是沒人給他按摩,怕是身體會過早萎縮,生命機能也會下降。
過了兩天,李欣沒等來李大郎,倒是有個新認識的“朋友”找上門來了。
孫鴻雁之妻,白慧。
照例是帶著她兩個女兒,孫蘅兒和孫蕪兒,溫溫柔柔地站在院子當中,對李欣笑道:“李妹妹,沒通知你一聲就上門叨擾,不打擾吧?”
“沒事兒。”
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李欣那日白慧確實是說了,得了空找她閒聊的。
李欣請白慧進屋坐,見兩個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四處看著,雖然眼中盡是好奇,但是卻並不說其他的話,乖乖聽了白慧的話叫了她一聲姨以後就安安靜靜的,可見是被白慧教導地極有規矩。
白慧落了座,李欣去灶間端了茶水點心來,哄兩個孩子吃。因這會兒正是早間,今日關文興頭好,帶了揚兒,身後跟著二黑去石頭地撒歡去了,李欣不用照顧揚兒,倒也是得了空閒,白慧來得正當湊巧。
“最近閒得慌,便出來找你說說話。”白慧笑得溫和:“不耽誤李妹妹做事吧?”
“不耽誤,我這也正閒著。”
李欣其實沒閒著。前日關文和馮德發裝了滿滿一桶的蜂蜜,她想反正蜂蜜是要賣掉的,肥水不流外人田,關全腦子靈活有人脈,賣蜂蜜的事情交給他做也就是了。頂多是讓關全自己多賺些,她也煩自己再跑腿。
關全自然很是看重這個機會,問過了李欣訂的底價,又問過了馮德發具體的下一批能裝捅的時間,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