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心而論,除非是趙明洲這樣有品格的官員,否則的話,他對現實社會里的這些官們實在不怎麼感冒,也不太願意接近。
尤其是這樣一個年輕的女幹部,也就二十六七歲的樣子,結果就能坐到現在這樣的位置上,背後還指不定有什麼貓膩呢。
尤其是,她還長得那麼漂亮。
一想到有可能出現的權色交易的那種骯髒事情,他就覺得有些噁心,不想再想下去。
雖然他先入為主的主觀xing太強了,但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步入仕途,如果要是背後沒有倚仗的話,那就有很大的可能xing是靠姿色上位的。沒辦法,有時候社會就會這麼醜惡和現實。雖然也不排除靠能力上位的事情,但林宇對此並不抱太高的期望值。
當然,這也只是他的個人想法而已,憑心而論,倒是有些極端了,但就算是極端,林宇也覺得有極端的理由。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許許多多這樣的事情發生,難道不是麼?
將包扔在了吧檯,簡單地交待了兩句,尤其是交待吧員不要讓讓那個女官員知道自己是誰,就可以了。
他可沒心思等那個姚媛媛來,又沒犯花痴病。
回到屋子裡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趙銘洲和方萍居然已經開始舉著酒杯喝上酒了,顯然是兩個人說話投機又投緣,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也等不及林宇回來就直接開餐了,邊吃邊聊。
方萍喝了些酒,此刻酒意上蒸,臉蛋兒倒是紅撲撲的,燈光下看去更加的迷人且有風韻。
而趙銘洲酒意甚豪,此刻已經喝掉了半瓶酒,最初的陌生和羞怯早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男人的豪情。
原本就是才華橫溢,博覽群書,再加上經風歷雨,見識廣博,談吐之間更是字字珠珠璣,點評時事一針見血,每一本書,每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侃侃而談間風氣度不自覺便彰顯出來,儒而迷人。
而方萍託著腮正微笑望著這個男人,眼中俱是欣賞的神色。
此刻,正聽趙銘洲侃侃而談道,“方老師,其實說到李清照的那句‘至今思項羽,不敢過江東’,我倒是覺得,這個觀點是錯誤,而項羽當時的選擇才是英明無比的,他要自殺,必須自殺。因為,這是大勢所趨。其實,站在項羽的角度切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他這等狼狽的樣子,就算是回到了江東,又有何面目去見家鄉父老?還有,如今大勢已去,孤家寡人一個,他還能有當年的號召力和凝聚力,再聚百萬雄獅捲土重來麼?人固有一死,如項羽者,當然還是這樣死得磊落豪壯,有聲有色!也只有這樣,歷史才能記得住他,記得住這樣一個悲情的英雄。其實我們華夏化中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概念,叫做勢。乘勢而起是一種勢,勢如破竹是一種勢,形格勢禁也是一種勢,大勢已去還是一種勢,人的一生事業,何往而不在勢中?!還是王安石說得對,中原一敗勢難回。由此及彼,不管項羽當時意識到了多深的程度,他的放棄是明智的。就比如當時垓下突圍出來的時候,他不還是有八百部眾麼?怎麼最後只剩下二十八人?早先那些人呢?冷兵戰中,想聚殲不跑掉一個,是根本不可能的,那麼,那些人又去了哪裡?恐怕是跑掉了至少一部分。所以,以勢相交者,勢盡交絕。當其乘勢而起,以至勢不可擋時,趨勢、附勢、仗勢者眾,於是如火如荼,如日中天。而一旦勢減、勢弱、勢衰,則必定紛紛叛離、逃離、反戈,所謂兵敗如山倒是也。這在當事人,或許是不講義氣,而從另一角度而言,也未嘗不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了。既然這些人都跑了,勢都倒了,項羽也深深地意識到了這一點,無勢可倚,他又回去江東丟那個醜幹什麼?所以,就算是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抽刀斷頭,順應我之勢也。”
“你說得真好,這種分析雖然與歷史評斷相悖,但確實令人耳目一新。趙科長,沒想到你的思辯能力居然這樣強,實在令我欽佩。”方萍不自禁就鼓起了掌來,現在眼裡已經不僅僅只是欣賞的神色了,已經帶上了一絲如小女孩兒般的崇拜神色。
這種眼神落在了趙銘洲的眼中,更是令他意氣飛揚,剛要昂首再出驚人之語,卻聽見門被拉響,外面一聲咳喇,林宇已經進來了。
“啊,小……宇……你回來啦。”趙銘洲舌頭又一次打了個結,這個稱呼叫得這個彆扭啊,就甭提了。
“我能不回來麼?再不回來你就喧賓奪主把酒都喝沒了。”林宇瞪了他一眼,趙銘洲咧嘴一樂,訕訕地不再說話了,不過臉上那絲藏不住的激動和興奮倒是落在了林宇的眼底,讓他暗自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