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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裡河道無一外族兵卒登岸,乃戰時防守最牢之地。無奈戰尊自以因與外神私情禍及族人,生投忘川。此一戰,我魔界損失慘重,千年而內,恐難返矣。”

我想到這段曾無數次翻讀的史料,心頭一緊。

“他們在哪裡?”我冷冷地,丟出這一句。

“素染,切莫衝動。”錦裂從後扯住我的臂膀,我用力甩開。

“別想為你的父君尋任何託詞。”我回頭漠然望著他,“告訴我,他們在哪?”

他身子一僵,眉頭緊皺,卻終是別過頭去,嘆著:“東三百里,往生崖。”

我徑自飛掠而去。

第六場夢 滔天巨浪

往生崖邊,忘川河畔,濁浪滔天。猶記忘川岸邊雲英點點,及腰的葦子一樣的枝幹鋪滿一岸,攀扶枝上的潔白小花才剛剛開放,如同豆蔻年紀的姑娘,稚嫩而細弱。何曾料想距今不過數日餘,它們便被孔武有力的神仙,交相踏遍。

我奮力推開一層層神兵天將堆積的人牆,向著那數丈高的漩渦奔去。那漩渦之上,單薄青影,正是我此生最傾慕的女子,掌忘川數千裡的雲英花神,青鸞。

“你們杵在這幹嘛?為什麼不去幫她?”我扯住旁邊一位將領的鎧甲。他本是聚精會神的看著這一幕,卻被我扯得回過神來,冷著臉甩開我的手。

“幫她做什麼?忘川之事,本就是她分內之責。”

“可若是河水反噬,禍及九天呢?”我又急迫解釋著。

“哦?”那將領面帶不屑,“你這樣說,可未免小題大做了。況那罪女道法高超,既已造的出可浮於忘川之上的殊歸鎖,想必治水之事也不在話下了。”

“你!”我氣沖天靈,提拳便打,卻在半路被生生截住。

“素染,不得妄動。”錦裂將我拉至一邊,眉頭緊鎖。

“不過是反噬之力,我如何怕得?”我從未見錦裂如此畏縮,不由得肝火大盛。

“你才服了藥,怎抗的了反噬之力。你我已做該做之事,盡我二人力所能及,不可再強求。”錦裂的手包裹住我的拳頭,不施力,不放鬆。

“倘若塗炭生靈之人不是你的父君,你可還會攔我?”我冷哼著。

“素染!你竟這樣想我?”錦裂俊眉陡立,朗目流火:“可知你今日若是昏死在這,世間便再無第二個素染。不論你作何想,我都想把你完完整整的帶回去。你是來治病的,卻不是來送命的!”

我心中大慟,一時語塞。

這也不過是我的一枕黃粱。

忽的天雷滾滾,霹靂電光於天上降下,落於那往生崖上,化作一團金光祥雲。雲中孤影孑立,仔細分辨,原是那與我有過一面之緣的神界帝君,離淵。

“你父君來了,你怕是從未見過他吧?”我看著往生崖上金光葳蕤之人,那一身的熱血,都冷盡了:“你與他很是相像,若不是他,我竟不知自幼與我相熟的你,竟是旁人口中年少有為的神界帝君。”

錦裂鬆了扣住我的手,長舒一口氣:“你知道了,也好,我也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我伸手撫上他的臉,“若是旁人,縱是天地人皇,我也是不嫁的。可若是你,便是上古神祗,我綁也綁來紅妝拜堂。”

他喜不自勝,忙攬臂抱緊我的腰,將我深深埋入他的胸膛之中,在我的髮間耳鬢說著:“你終於,願意嫁給我了。”

“我一直,願意嫁你啊。”我也在他的耳邊輕輕念著:“我之前只是在考慮,是不是應當拋去一切,嫁你。”

“承卿垂愛,定不相負。”

血性未脫的神將天兵,卻冷眼看著那單薄女子在濁浪之間翻滾膠著,捏緊的雙拳,不知該做些什麼。

“不如我等去幫幫……她?”

“君上都冷眼看著,哪輪得到你我?”

“不過是戀上了個外族人,君上此番……”

“住口!此事豈容爾等置喙?”

漸起之聲又迅速消退,那孤單的青影幾經掙扎,終是掩於黑浪之間,再看不見。

我急著眺望過去,水浪翻波,卻再無人跡。

往生崖上,那人負手而立,波瀾不驚。

我暗自捏緊拳頭,咬緊牙關,卻不敢看身側的錦裂。

“去吧。”錦裂聲色低沉,卻清晰可聞。

我猛然轉過頭去:“真的?”

他清淺一笑,勾出極妙的弧度:“這世間可後悔的事太多,我不願讓你再多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