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你找到的那具木乃伊,他也可能具有這樣的能力!”
胡明伸手,輕輕地敲著自己的額頭:“可是,我仍然不明白,一個人就算是有了這種能力,又有甚麼用處呢?這不像是隱身人,人家看不見他,他就可以做許多普通人不能做的事情。”
我只好搖了搖頭:“我也不明白。”
胡明向桌上那些石棺指了一指:“我想,我們只有暫時將這具奇怪的木乃伊放過一邊了,因為有關這具木乃伊,可以研究的資料大少,不如去找鄧石還好些。”
我自然同意:“我找他許久了,如今可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
我的話還未曾講完,便被一下突如其來的尖叫聲所打斷了。那一下尖叫聲,從上面傳來,接著,便是“乒乓”一陣打碎瓷器的聲音,接著,又是一陣尖叫聲。這不斷的尖叫聲,任何人聽到了之後,都可以明白上面是發生意外了。
胡明叫道:“女管家!”
我們兩個人幾乎是一齊向上衝去的,當我們衝出了地窖,到了上面的起居室之際,我們看到女管家在掩著臉尖叫。
同時,我們也看到了令她發出尖叫聲的東西來。
那是一雙手!
【第五部:偷石棺的一雙手】
那僅僅是一雙手,不屬於任何人,可是,我卻可以知道,這雙手是鄧石的。
我不但認得出那一雙手,而且更可以毫無疑問地認出那一隻貓眼石的戒指來。
那雙手顯然“聽”不到女管家的尖叫聲,因為“它們”並沒有要離去的意思。“它們”只是順著牆,在慢慢地向前摸索著。
這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那雙手是懸空進行的,它們何以能夠不向下落來,這是我那時所最關心的問題(人在突如其來的刺激之中,腦子往往會想及許多無關緊要的事的)。
胡明也完全傻了,他當然是第一次看到一雙不屬於任何人的手。
那雙手不但“聽”不列女管家的叫聲,“它”也“看”不到我們在注視著它。
它們仍然在移動,在半空中緩慢的前進的。並且向我們慢慢地接近來。
我是最先恢復鎮定的一個人,因為我究竟不是第一次看到那種離奇的情形。當我恢復鎮定的一剎間,我想起了小時候聽到的許多有關大魔術的傳說來,中國走江湖的魔術家,常常在街頭演出“大卸八塊”。
據說,如果有人在一旁,捉住一隻蒼蠅,等魔術家砍下一條腿的時候,便拉下蒼蠅的一條腿來,那樣就會破了魔法,使得被大卸八塊的人,再也不能復原了。
我如今自然沒有法子立即去捉一隻蒼蠅來,而且,如今我們所看到的那種奇幻的情景,也是遠遠地超過魔術的範疇了。
我應該怎麼辦呢?
如果我能捉住這兩隻手?
一想到這個念頭,我心頭不禁亂跳了起來。
的確,我如果可以捉住這兩隻手的話,那麼,我還有甚麼秘密不可以偵知的呢?我連忙向前跨出了一步,那雙手便像是知道了。我無法明白它們是以甚麼方法獲知的,但它們的確是知道了,因為它們立時靜止不動。
我呆了一呆,立時再向前撲去,我雙手一齊用力向其中的一隻手按去,我已碰到了那隻手,那隻手是冰冷的,我可以說從來也未曾摸過冷到這樣使人心震的東西,但是我還是用力向下按去,要將它按住。
可是,也就在這時候,另一隻手,倏地握住了拳頭,一拳向我的下頷擊來。
這是力道極大,而且又是我全然未曾提防的一拳!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向後一仰。我的雙手,當然也突然鬆了一鬆。
那一雙手以快得使人不能相信的速度,向後退去,它們是穿窗而出的,等我站穩身子,再奔向視窗去時,已甚麼也看不到了。
我轉過身來,女管家已停止了叫喚,胡明則面青唇白地望著我。
我苦笑了一下:“給他走掉了!”
胡明的口唇哆嗦了好一會,才道:“我……我很佩服你,你的膽量竟如此之大。”
我道:“那沒有甚麼膽大,我確實知道這雙手屬於一個人,絕不是甚麼鬼怪,那有甚麼可怕的,那隻不過是一雙手而已!”
胡明的聲音,聽來像是在呻吟一樣:“可是那……卻是這樣的一雙手!”
我道:“我們不必在這裡討論這些了,我想鄧石的手在這裡出現,一定是有道理的,他人可能也在附近,我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