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錢沒糧的,他們想怎麼樣?”書玉心裡放鬆,嘴上也就能說得出話來了。
酒兒聽見書玉的話,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不會真要我們的命吧?”
劉媽媽見二人如何,反倒奇怪了,又轉身到處看看,再轉回頭來問向書玉:“誰要小姐的命?屋裡有人躲著?是個賊?咱們少什麼東西了?”
酒兒和書玉便知這必是誤會了,書玉長吁一口氣去,酒兒從炕上爬下來,抱怨劉媽媽道:“媽媽自己剛才不是說出了人命?好好的,嚇掉我們半條命!我也就罷了,小姐一向嬌柔,媽媽今兒如此魯莽,看將小姐嚇出個三長二短來,可怎麼得了!”
劉媽媽聽見,先趕緊啐一口水於地上,睜開眼睛細細瞧過書玉臉色之後,方才略感放心,書玉此時已大不耐,直接就問道:“媽媽快說,外頭什麼事?嚇得媽媽這麼張皇失色的?”
劉媽媽這才和盤托出:“說出來你們可別怕,咱們院子外頭,有個死人呢!”
“啊!”一聽這話,書玉和酒兒又重新跳回了炕上。
過後片刻,在好奇心作用,且覺得此物久居自家門口大不吉利,書玉到底還是鼓起勇氣,跟在劉媽媽後頭,決定出去看看情況。
劉媽媽自然也是心裡害怕,可她畢竟是老奴身份,便強撐著挺在書玉前面,酒兒本來膽子最小,可見書玉也要出去,她縱然再不敢,也只得嘟囔幾句,然後便跟在書玉身邊。
三人做賊一樣,鬼鬼祟祟地慢慢擠出門去,劉媽媽打頭,書玉中間跟著,酒兒殿後,一個挨一個,好容易捱到了院門口。
其實一出屋門書玉就看見外頭竹籬下,直挺挺躺著一人,此時走近細瞧,才發現竟是個半大的孩子,大約十歲上下,看髮型和衣著像是個女孩兒,身上衣衫襤褸,補丁成片,頭髮則枯黃如秋日之亂草,橫七豎八地蓬了一頭,臉色焦黃,瘦骨嶙峋,一付長期捱餓吃不飽的樣子。
“死了?這就?”書玉眼見竟然是個孩子倒斃於此,心裡猛地抽了一下,一股說不出的難過湧現出來。
劉媽媽搖頭嘆息道:“想必是死了,這半日工夫,我就沒見她挪過窩,眼睛也緊閉著,哪裡像個活人?
話正說到這裡,忽然書玉發覺地上那雙小手似乎微微動了一下,幅度不大,可還是叫書玉收進眼裡。
她本就心中不忍,見此情景正中下懷,馬上開口就喊:“媽媽酒兒,快看她的手!她還活著!咱們快扶她進屋,看看能不能救轉回來吧!”
劉媽媽尚未開口,酒兒先就有些不太情願:“小姐!算了吧!看她這樣也不知是不知外鄉來的流浪漢,更不知底細好歹,這樣冒然拉進自己屋裡,出了事可怎麼得了?”
劉媽媽也道:“酒兒說得有理,小姐慈悲行善本是好事,可此人來路不明,萬一是計,後面還有個家人叔伯什麼的,到時候就訛上咱們,說是咱們弄得她成這樣,可怎麼辦?”
書玉不理會二人言辭,先一步上前,蹲下身去摸了摸地下那人脖子上的脈息,見已微弱至漸漸消失,當下就拿定了主意:“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難道沒聽過?就算是計,此人卻是命不長矣,咱們再不出手,只怕咱們三個就要眼睜睜看她死去,你們當真忍心?就算是流浪漢,騙子,那也好歹是一條命吧?!”
劉媽媽和酒兒沉默片刻,無需書玉多話,一個抬頭,一個抬腳,這就將人抬了進來,不過終究還是不肯抬去自己屋裡,一個偏身,就抬到了喜子那邊。
將人放在炕上躺平後,酒兒小聲對書玉彙報道:“小姐,剛才只怕是我錯了,這丫頭身上沒有髒臭氣味,衣服雖破,卻還算乾淨,我看不像流浪漢。”
劉媽媽點頭附和,書玉遂走近炕邊,摸手摸頭,瞎折騰了一氣,她是完全不知中醫理脈之術的,不過是根據以前書本和電視來得來的印象,做些大概的嘗試罷了。
說來也怪,也許是書玉的好心感動了上天,也許是這屋裡的活泛氣可令人回春,經書玉一通折騰之下,炕上那人竟微微從嘴裡發出些聲音來,書玉趕緊湊近上前聽,聽了半晌,搖頭不止。
酒兒情急,拉住書玉衣袖就問:“小姐,她到底說了什麼?”
“餓,她只說了一個字,就是餓!”書玉的話,險些將劉媽媽和酒兒的眼淚逼下來了,是啊,仔細看這可憐孩子便知,她身上幾乎有沒二兩肉了,打眼細瞧,除了骨頭,還是骨頭。
“酒兒,先倒碗熱水來,放些飴糖進去!”書玉開口,酒兒跑得飛快。
酒兒很快全將水調好後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