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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前面就是馬賽爾。”

“對。”她說。我們相互講德語。雖然昂熱拉·黛爾菲婭是法國人,但我精通她的語言。她講話時帶著輕微的口音,但是很流利。“你的腳疼嗎?”

“不。”我說。這是撒謊。因為現在,近乎一種輕鬆,我終於感覺到了那種抽痛,我對它太熟悉了。那好吧,我想。“不,”我說,“我一點也不痛,昂熱拉。等會兒我一定得給那位老翁十法郎。”

她突然停下腳步,擁抱我。她的身體壓著我的身體,我們像是一個身體、一個人。昂熱拉溫柔地吻我的嘴。後來我看到,她的棕色大眼睛裡噙著淚水。

“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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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昂熱拉說,“沒事。什麼事也沒有,羅伯特。”

“不對,”我說,“有事。你肯定有什麼事。”

她讓她的臉貼著我的臉。當我背轉向橫臥在她眼前的大海時,我聽到她耳語道:“我感激你,上帝。我感謝你讓我有如此的經歷——它是這樣的美妙。上帝啊,請保佑我們倆。我對你言聽計從,但請你保佑我們。”

我回想發生過的一切,我做過、將要做和將要面臨的一切。此刻昂熱拉看不到我的臉,這令我非常高興。我瞥見我的右前方有一條鋪著白得迷人的細石子的寬路。路兩旁林立著雪松、棕櫚和精心修剪的灌木叢。“海岬酒店”遠遠地坐落在那後面,房屋正面牆是黃|色,像座宮殿,四周是花園,園中花團錦簇。小路和未鋪石子的路面呈微紅色。昂熱拉更緊地偎依著我,我現在非常強烈地聞到她的面板的芳香,就像新鮮牛奶一樣好聞。我想,我將我所做的一切、一切,也包括最卑鄙的事,都對上帝、對昂熱拉講過了,以求得人們理解我們的愛情。上帝也會原諒我,因為理解一切和寬宥一切是他的職業。我感覺到昂熱拉的心跳。它跳得很快。

2

“您好,馬賽爾!”鸚鵡說。那是一隻自稱“馬賽爾”的鸚鵡。我們站在大鳥籠前,它蹲在籠子裡。鳥籠掛在通向“岩石樂園”飯店的紅土路的路邊。我的左腳現在疼得相當厲害。一九七二年七月六日的這個午後,天氣酷熱,熱得發瘋。今天是星期四。這幾年來我一直受不了炎熱,雖然我穿著極薄的藍襯衫、白褲子和白色輕便鞋。我身上大汗淋漓,沒穿襪子。我突然感到乏力頭暈,但我知道,這只是因為炎熱,我得呆在這裡,直到約我來這裡的那個人露面。我眺望大海,肯定有三十幾艘遊艇,其中有相當大的,它們全泊在這裡。除了法國國旗之外,船上還掛著美國的、德國的、英國的、義大利的、瑞士的和比利時的國旗,還有許多其它國家的。克勞德和帕斯卡勒正在登上小船,它橫停在他們的遊艇旁。一架梯子從遊艇的甲板伸下來通向小船。那條狗還在甲板上。它激動地來回跑動。一絲風都沒有。我右轉身,越過大海眺望那繽紛的港口和胡安派恩斯的房屋。還有,在遠方大海灣裡,透過驕陽的霧巒,我依稀看到納的老港口、新港口的康託碼頭、十字架路兩側的棕櫚樹和樹後的一座座白色酒店,整個城市及其建築物、別墅和坐落在通向戛納上城區山坡上的大花園裡的“豪華住宅樓”,但一切都是影影綽綽的。右邊,在戛納東側,是加利福尼亞區,昂熱拉住在那裡。我無法辨認單一的建築,但我還是想,我清晰地看到了我的家、我的家鄉。我們的家鄉,我們的家。因為昂熱拉和她的房子是我如今可以稱做我自己的一切,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擁有的一切。這一切和一千五百萬德國馬克。我現在還需要的東西,就要來了。

“美貌的女士!”馬賽爾說。它的紐釦眼睛烏溜溜、亮閃閃,盯著昂熱拉,我也看著昂熱拉。她不僅漂亮。她是我所見過的最靚麗的女子。她的頭髮紅得發亮,她的臉瘦削柔弱,臉上生著一對棕色的大眼睛。昂熱拉·黛爾菲婭跟我一樣高,三十四歲。我四十八歲。這最初曾經讓我非常苦惱和擔心。現在它微不足道了。現在一切都美妙無比。昂熱拉身段窈窕。昂熱拉身上的一切都完美無瑕,我愛她身上的一切,那綿軟、柔嫩的嘴和微翹的唇,那小小的耳朵,鼻子,她的Ru房,她的身體,她的修長的腿。只要有可能,昂熱拉總是呆在室外,這樣她的面板就總是散發著清新空氣和太陽的芳香,太陽曬得這身面板到處都黑黝黝的。昂熱拉穿著條白褲子,褲腳管很大,其它部位跟我的一樣很緊,另加一件款式令人咋舌的白毛衣。它沒有袖子,緊繃在身上,圖案上延,直到前翻的衣領。毛衣後面開口很深,露出昂熱拉棕色的背部。腋窩底下,腰身從兩邊收向中間。昂熱拉的漆皮鞋後跟寬而粗笨,白色貼皮上有兩隻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