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聲道,“好,讓我放過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自己說說看,他到底是做錯了何事?我因何而罰他?”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我。”明倚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已經派人去勘察過現場的打鬥痕跡。藥粉我的確只放了一半,但是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這難道不算是個交代?”
“明弦重傷如此,欠你的,應該兩清了。五哥,你又何必逼他至此?”
明重透過紗帳,目光灼灼的瞪視著他,一字一頓道,“如果不是你們,現在他早已是個死人了!江山亦盡歸我手中!”
明倚的眼圈漸漸紅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只聽他哽咽著說道,“其實你最在乎的一直是那個皇位而已,母妃的死對你來說,終究不值一提,甚至於成為你利用我的武器……是不是?”
明重臉色一僵,蒼白的五指猛地收緊。
“從小到大,你都一直很疼我。在明倚心裡,五哥始終溫文爾雅,待人親和,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你竟變得連我都不認清了……”
明倚強撐著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慢慢朝門外走去,臉上露出苦笑,“究竟是我蠢,還是你們都愛騙人?”
明重緊緊蹙起了眉,在明倚踏出門的剎那忽然道,“我放了影,不過,從今天起,你不可以再離開樓閣一步!”
冷風迎面而來,淚痕被颳得支離破碎,明倚跌跌撞撞走著,低低痴笑,遠處看去,竟像極了瘋癲之人。
“砰”地一聲大響從大殿內傳出。
暗語驚呼道,“主公……這藥……”
“滾!!!”話音未落,男子嘶啞的聲音怒吼著響起,“通通給我滾出去!!”
……
那一年,那一天,麓雪山被大雪覆蓋,呼嘯的風聲響徹整個秦府。
少年的腳印一路孤單的蔓延而去,直至夜幕黑沉。
樓閣被“咔嗒”一聲落了鎖,他從二樓遙目而去,眸光微微閃動,一直緊握的雙手洩氣一般鬆開來,像是將好不容易拽入手中的幸福一同放逐……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就這樣完結了,是不是就是BE了哇咔咔咔!!!
江湖之戰
弘熙四年,景佑帝明弦大病一場,足月不出中宮半步。太后心急如焚,遂入住惠遠寺終日為其祈福。正當人心惶惶,朝堂多方揣測之跡,景佑帝終於邁出中宮,面見群臣。
自此以後,便愈加勵精圖治,日夜埋首於政事之中。
同年七月,景佑帝命人從全國各地精選美女三千餘人充盈後宮。十月,迎娶吏部尚書之女林瑤為皇后。
冊封當日,普天同慶,大赦天下。
白鴿在樓閣處的窗邊停佇,“咕咕”低叫著,它撲了撲白色的翅膀,柔軟的羽毛便隨著風盤旋著飄揚而去。
秋風瑟瑟,少年卻著的異常單薄,蒼白的手伸出去將白鴿小心翼翼抱入懷中,取下綁在它腿邊的紙條。
面色平靜的看完之後,他就著昏黃的燭光將紙條燒燬。星星光火在眸光中無聲跳躍,瑩瑩爍爍,像是掩藏在眼底的淚。
門叩叩響了兩聲,侍女低頭走進來,將托盤上的菜餚一一擺好,恭聲道,“少主子,該用膳了。”
冷風從未關的窗戶扇進來,呼一下,燭火便滅了。
一片暗淡的光影中,少年靜靜坐了半響,忽然輕聲說道,“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可是主公吩咐必須看著少主子用膳之後,方可離開。”侍女咬了咬唇,為難的說道。
少年苦笑一下,有些疲憊的緩緩道,“那你便去告訴他,我吃過了。”頓了頓,察覺侍女仍想開口辯駁,他忽然冷聲道,“好了,出去!”
侍女點點頭,無奈的蹙眉退了出去。
屋內重歸一片寂靜,隔得遠了,便聽見侍女們小聲議論。
“怎麼?又沒吃?”
“沒有。這樣下去,身子怕是會挨不住的。”
“唉,也不知道少主子這是跟誰慪氣呢。依我說,不管受了多大的氣,好好活著是要緊。他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主公對他也算是好的了。”
“可你看他失了自由,困在這兒心裡定然是不好受的……算了算了,不要講了,走吧。”
……
肩頭兀然一暖,外衣被細細披在身上。
少年依舊沒有動,只是呆呆的望著空中虛無的一點。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那人忽然低聲勸道,“多少也吃些吧,何必這樣對自己?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