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五叔怎麼了,五叔說沒什麼,就是心裡不痛快。
不痛快?五叔很少會不痛快的,最多就生氣,這樣生悶氣真的極少的。
我趴在床上,捧著臉看著五叔坐在窗臺上喝酒,嘖嘖,五叔這模樣,玉樹臨風,這一臉憂鬱的模樣扔出去迷倒一群姑娘。
這樣的人為什麼還能不痛快呢?
沒錢?呵呵;
東西丟了?怎麼可能;
比武輸了?那五叔絕不會在這裡喝悶酒。
那……只可能是失戀了。但是五叔這玉樹臨風的模樣,只有別人為他傷心的份。然後我就想起了五叔那素未謀面的媳婦兒。
然後我就脫口而出了,五叔,你和你媳婦兒吵架了?
然後五叔就嗆到酒了,擦著嘴說我胡說。
說實話,五叔認真起來的模樣聽嚇人的,但是我才不怕五叔呢,娘說的,外加我天才的大腦推理,再看五叔這跳腳的模樣,明顯就是藏著掖著的媳婦兒被人發現的樣子。
當我把這話說完,五叔目瞪口呆。誒嘿,看到五叔這模樣我還挺得意的,而且看五叔的樣子好像是有話要說,所以我就趴在床上晃著腳,天真地看著我五叔,不是媳婦兒為什麼五叔不高興。我問他。
五叔就傻了,然後傻傻地說了句他看到他媳婦兒被別人纏著介紹婚約,他不痛快就跑出來了。
我當時差點直接腦門磕上門板,這還不承認那是你媳婦兒,不是你媳婦兒你不痛快啥!話說我問你為啥,是希望你告訴我你媳婦兒是誰,這問題都讓我烏黑的頭髮失去光澤了。
五叔聽完,還是呆呆的,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什麼。
反正從他嘴裡是套不出什麼他媳婦兒的身份了,我就決定換個方法,從這情況來看五叔和他媳婦兒的感情並不堅固,啊不,就五叔這模樣,搞不好還沒確定……我的蒼天。
要先幫五叔追到他媳婦兒,這樣才能見到五叔他媳婦兒,所以我告訴五叔,他這樣生悶氣跑出來,他媳婦兒肯定得被別人拐跑。
這麼寶貝自己的媳婦兒,那為什麼要丟下他一個人,他喝酒這空當,說不定媳婦兒都被人搶走了。
我還舉了自己的例子,我告訴他,要是有人跟我搶我喜歡的,我才不會跑出來,我肯定搶回來。
結果五叔聽了我這番話,竟然高興地抱著我轉了好幾個圈,然後把已經被轉暈的我扔回了床上,自己就跳出去了,還說著什麼他真蠢。
是啊,五叔你真蠢。我被晃得暈乎乎的,這麼想著就睡過去了。
結果第二天我就在這酒氣沖天的房間裡,在我爹孃的注視下醒過來。看著地上的幾個酒壺,在解釋了好幾次爹孃都不信是五叔回來了而堅信是我偷喝酒之後,我才意識到,我比五叔更蠢。
但是後來我才深深地發現,蠢這個字已經不足以形容我了,不對,我才六歲,一個六歲的孩子聽到媳婦兒肯定以為媳婦兒是個女的,因為我老爹的媳婦兒是我娘,我娘是女的。
可惜的是這個邏輯在我五叔身上不成立。
那天我娘告訴我,我五叔要把他媳婦兒帶回來了,還感慨要這麼久。
我特高興,高興得都忘記了五叔把那一堆酒壺的責任推在我身上的事情,總算是能見到五叔的媳婦兒了。
我可是伸長了脖子等待的,結果就看到貓叔叔跟著五叔下了船。五叔媳婦兒在哪?這個疑問跳了出來,但是我看到了貓叔叔,我想起了五叔當年的囑咐,就跑到貓叔叔的面前。
貓叔叔也很好看。他看到我的時候很驚訝,彎下腰準備和我說話,然後我就開口了,貓叔叔!
三個字,我可是氣沉丹田,那一聲絕對嘹亮。但是,我喊完之後四周一片寂靜,之後我看到貓叔叔眉毛跳了一下,我還聽到了爹孃的笑聲。
但是那時候我的腦子裡充斥著的只有五個字,五叔媳婦兒。所以我仰起頭看著五叔,大聲地問,五叔,你不是說你帶媳婦兒回來的嗎?
然後,我親眼看到五叔的笑容破碎了,貓叔叔的臉黑了,然後周圍又一陣死寂了。最後是我娘捂著我的嘴把我拉下去,然後貓叔叔才反應過來往一邊走,五叔連忙追了上去。
我說錯什麼了嗎?我眨巴著眼睛,很無辜地看著我娘。
娘摸著我的腦袋,告訴我,五叔媳婦兒臉皮薄。
我愣了好久,眨眨眼,這才認識到話語的神奇,五叔的媳婦兒就是貓叔叔。
那剛才……貓叔叔會不會生氣?我有點擔心,剛才貓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