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出身高貴,豈是江湖人所能與之比擬的?
此刻,元融要徹底地改變看法,江湖之中的確是藏龍臥虎,只一個蔡風就如此可怕,若再加上一個蔡傷,加上一個葛榮,那還了得?不過,他仍有些不明白,蔡風怎會有如此高的功力?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刀法,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是如此臨近。
元融的身子在幾匹健馬之間的軟榻上,由四名護衛抬著,以這四人的身手,抬著軟榻根本就不費力,何況藉著馬背相托,他們只要控制軟榻不受顛簸就行了。
元彪領頭而行,元融被數千人馬護在中間,算是極為安全,但元融心中有些苦澀,他不明白自己所做的是對還是錯。
蔡風這樣的年輕人的確可算是天下獨一無二,如蔡風這樣的人才,天下間也找不出幾個來,而他卻硬要阻止元葉媚與蔡風的親事,這對元葉媚來說算不算是一件殘酷的事呢?抑或,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的抉擇。
如果單論選婿一途,蔡風的確不是叔孫長虹這類世家子弟所能夠相比的,只可惜蔡風卻是元家與朝廷的敵人,這是個遺憾。
“希聿聿……”元彪的戰馬突然發出一聲驚嘶,前蹄一軟。
元彪大驚,但卻並不躍離馬背,反而一提馬韁,雙腿一夾馬腹,將戰馬硬生生控制住,手中的長槍一劃而過。
戰馬衝出數步,這才穩住身子,元彪長槍挑過之處,竟是一根絆馬索,只不過已經斷為兩截。
“希聿聿……”衝在前面的戰馬全都人立而起,停住馬勢,所有的人都變得極為緊張,長長的馬隊立刻停止下來。
元彪耳朵輕微地動了動,似乎聽到了一絲什麼聲音。
“殺呀……殺……殺……”正當元彪準備發號施令之時,路邊不遠處的小丘頂已出現了攢擠的人頭,和奔騰向前的戰馬。
塵土四揚。
“殺……殺……”聲音是自道路兩側傳來。
元融神色大變,元彪也是一樣,一揮手中的長槍,吼道:“給我衝!”說著領頭一馬當先向山道上衝去,他偏離大路,斜側而衝。
元融心中稍感欣慰,兒子已經長大,對於戰術戰略的安排也已經入道,再非初登戰場時的小毛孩。
元彪身後的數千勁騎跟在其後狂殺而去。
鐵騎的速度極快,很快就與伏兵正式短兵相接,羽箭在林間亂飛。
馬嘶聲、慘叫聲、喊殺聲驚得林間飛鳥四散而去。
元彪左手劍,右手槍,如斬瓜切菜一般殺開一條血路,這裡仍有一路義軍的伏兵,的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官兵在他的身後倒下,義軍在他的身前倒下,義軍的箭勢極猛,人馬皆射,似乎到處都是義軍的人。
元彪的身後仍緊跟著那一支騎隊,不過,此時他看到了不遠處的小丘之頂有一面帥旗在飄揚,那是一面不大的旗幟,但可清楚地看到上面繡著一個黃色的大字——高!
那是高歡的帥旗,這路伏兵也正是高歡屬下的兵將。這一切,完全都在蔡風的算計之中,高歡沒有白等一場,元彪和元融的殘餘力量終還是出現了。
高歡知道是該自己出場的時候了,跨上坐騎率先領隊向元彪的勁旅迎頭趕到,義軍殺意高昂,漫山遍野呼喝著掩殺而至。
尉景和宇文泰兩營將士順著候景所行足跡狂追。
候景所剩的兩千殘兵,乃是步騎交雜,行動根本就不靈活,逃逸起來,自然無法保持一致,一路上,零零散散地丟下一些傷者和跑不動的官兵,有些向四周的林子裡逃竄,有的則乾脆等在那裡做個降兵。一路上如山羊拉屎一般,疏疏落落,更無陣容可言。
尉景和宇文泰的義軍也同樣是步騎交雜,只有宇文肱那一營的騎兵佔了大半,追襲的速度最快。
何禮生的三千騎兵很快追上尉景和宇文泰這兩營兵馬。
“傳齊王急令,尉景和宇文泰接令!”三千騎兵的領隊偏將急行至兩營兵馬之前,擋住宇文泰和尉景高呼道。
尉景和宇文泰立刻一帶馬韁,傳令兩營兄弟立刻停止前行,同時全都自馬背上躍下,半跪行禮。
那名偏將掏出蔡風的金令,雙手高舉於頂,大聲道:“傳齊王急令,讓尉景將軍與宇文將軍兩營兄弟合一,並匯同三千鐵騎,皆由尉景將軍指揮,宇文將軍相輔,並賜錦囊一個,讓尉景將軍依照錦囊之計行事,不得有誤!”
尉景和宇文泰都為之愕然,宇文泰的臉色微變,向尉景望了一眼,卻並無表情,尉景卻並沒有看宇文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