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引弓連還在做著最後的抵抗,好幾百名法軍把整個陣地圍得水洩不通,一次又一次地跳出去發動攻擊,但是很快他們又被迫退了回來。
而二十多門火炮就在他們一千米之外,不時朝著黑旗軍進行炮擊,在炮兵陣地的兩側是大約兩個法國連隊的兵力,在後方似乎是法軍的總預備隊,大約一個連。
眼前看到的兵力已經是細柳營的兩倍了,因此柳隨雲剛剛登上山頂,立即命令後繼梯隊:“命令迫擊炮,加快速度!準備炮擊,炮擊後進行刺刀衝鋒!”
命令在隊伍中不斷傳達著:“命令迫擊炮,加快速度!炮擊後進行刺刀衝鋒!”
“加快速度!炮擊時進行刺刀衝鋒!”
“命令進行刺刀衝鋒!”
就在柳隨雲等待著迫擊炮上來的片刻,就有幾個士兵大聲重複著柳隨雲的命令:“命令,刺刀衝鋒!”
“刺刀衝鋒!”他們一邊重複著命令,一邊朝著山下衝去:“沒有刺刀的,上工兵鏟!”
他們的衝鋒帶著更多人朝著丘陵的下方進行著衝擊,柳隨雲沒有預料到這樣的場面,但是到這個時候他沒有更多的選擇,他隨手抓起了掌旗官手中的戰旗,大聲命令道:“細柳營,向槍聲前進!”
浩浩蕩蕩的人群在刺刀的指引之下,在戰旗的引導之下,在勇氣的激勵下,毫不猶豫地衝向法軍。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完勝
順化城宮城。
殘陽如血,遠方順安方面槍炮聲不絕於耳,驚天動地,也拔亂了這幫女兒們的心絃。
阮夢憐心裡拿著一封奏摺,那是嗣德處理過的一件摺子,她們妃子有時候也能插上一手,幫忙著遞遞摺子,然後整理歸檔。
這一切都讓她們為之苦惱,為之厭倦,曾把這當作無上的榮光,也把這作為人生的苦悶,但是當時光流轉,這些奏摺卻成了他們生命中的一部分。
這是他們僅有的一點娛樂,或是希望。嗣德是一個標準的越南帝王,他獨裁、專制、無能,但是他從來不放棄權力,即便是在病中,即便是彌留之際,他也不放棄一點點權力,他總是每天處理著成百上千的奏摺,決不允許後宮干政。
但是僅僅從奏摺之中,她們就獲得了許多,包括她想要的許多東西,但是最重要是權力。
她撫摸著這封奏摺,彷彿回到了嗣德臨終的那段時間,那是她們這些女人最快樂的時光之一,由於嗣德病重,許多奏摺不得不交由她們來幫忙解決,她們在從中獲得了太多的利益。
即便看不到內容,僅僅是奏摺的標題就可以隱隱約約地知道很多東西,雖然沒有同朝臣勾通的路子,但是阮夢憐還是利用這些東西和太監們達成了許多妥協,獲得許多利益和些微權力。
在這個沒有生氣的宮庭之中,政治鬥爭已經融入這些妃子的內心之中,宮鬥不再是一種手段,而是一種標準的生活方式,但是很快,那種光陰已經過去了,她們不再有著青春。
嗣德是一個無能的皇帝,他在任何事情都是如此無能,阮夢憐拂拭著奏摺的時候,只覺得一種溫潤的感覺在全身滑過,那感覺應當和她不曾經歷過的男人差不多。
“柳宇?”她念著這個名字:“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賭注啊。”
她僅僅是聽過柳宇的名字而已,她並不清楚這是個怎麼樣的男人,但是她很清楚,冷宮的生活並不適合她。
她是期盼著權力,以至於與期盼一個夢想中的丈夫一樣渴望。
遠方的槍炮聲仍在繼續著,她進行的賭賻仍未有結果,但是她很清楚,不管勝負,她已經不用再過獨對冰風冷月的生活了。
她註定能在這個歷史留下一筆,如果她勝了,她至少能得到許多權力和她想要的男人。
一個健康、年輕的正常男人。
她把奏摺放下了,這隻屬於昨天。
“去問問還有沒有要隨我們走的姐妹?”
“細柳營!前進!”
當數百名士兵高喝著,如同大潮一般從側翼衝出來的時候,法軍的炮兵甚至沒有時間調轉炮口。
他們清楚得看到大批大批的敵軍在軍號的呼喝之下從山上湧了下去,似乎要吞噬擋在前方的一切敵軍,在炮兵陣地已經有敵軍的子彈發射而來,好幾個炮兵不幸中彈。
孤拔少將卻是相當鎮靜,他朝著參謀說道:“這在我們的預料之中!”
到現在為止,黑旗軍大約投入了兩個步兵營,而現在從側翼突擊出來的就是他們的第三個步兵營,他清楚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