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立!”
總算有些人零零散散地站起了身,但是手都在眼眶裡抹著,沒有人能有精神,也沒有行軍禮,一個隊官苦笑道:“就這樣,死了兩個隊官,傷了兩個,丟了二百弟兄給黑妖鬼子。”
這個部隊的精神仍然在巨大的打擊中沒有恢復,他們損失了四成的兵力,很多人甚至就是抓著槍,根本沒有起來,對於柳宇的到來聞所未聞。
柳宇轉身看了他們一眼,握住每一個士兵的手,只覺得每一個的手都冰冷冰冷,帶不來任何的溫暖,他只能把自己手上的溫暖傳送他們。
“敬禮!”
他向每一個士兵敬禮,但回應他的是冷默與麻木。
當敬禮敬一個肩部都是血的傷兵時,這個傷兵突然站了起來,大聲地質問道:“怎麼到現在才來!如果你們帶援兵過來,張二哥就不會死,徐平老弟也不會受傷後被黑鬼子捕去刺刀捅了幾十刀,還有白浪老弟,你死得好摻啊”
說著,他的淚水怎麼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他用自己沒負傷的那隻手用力地搖動著柳宇的肩膀:“你怎麼才來啊。”
柳宇身邊的參謀剛想說話,柳宇已經彎下腰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誤。”
“我是黑旗軍的統領,這一次沒打好仗,死傷了這麼多弟兄,全是我柳某人的錯,是我帶兵不當,害死了這許多弟兄,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他的語氣十分真誠,那個傷兵的手也搖不動了,縷縷淚水和血水混作了一團,他猛地跪在地上了。
柳宇繼續大聲地說道:“今天這一仗,是我的錯,我承擔所有的責任,是我帶領你們打了這場敗戰,我承擔所有的罪。”
“統領大人!”不管是站著的,還是坐著計程車兵,猛然都清楚過來,他們一齊跪在地上了:“統領大人,這次兵敗,與你並無關係。”
“我是黑旗軍統領,今天之敗,所有的責任都由我來承擔。”
他一一地走到了每一個人的身前,向跪著計程車兵敬禮,握住他的手把他牽起來,士兵們又是敬畏又是熱切地看著這個他們名義上的指揮官:“統領大人!”
他把每一個人的手握過了,慢慢地,這些被擊敗的官們眼裡多了一些神彩與激情,他們看到了一些與以往不同的東西。
他們的手,與心一樣是滾燙的。
當一一握遍每一個人的時候,他才發現唐景崧也蹲在小樹林的一側,掩著面難堪已極,官兵們用憤恨的眼神看著他,唐景崧則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
柳宇握住了他的手,敬了一個軍禮:“好好休息,親兵營與宋字營的兵員槍械補充我來負責。”
“這次戰鬥的最大責任在我,我承擔失敗的罪名。”
“謝了!”唐景崧總算找到了一個臺階下:“我被法人子彈擦傷了皮,我先去休息了。”
他並不清楚,在現在起,這兩個步營的人心永遠也不屬於他了。
孤拔的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多久,一封從西貢發來的電報破壞了他的好心情。
“鑑於交趾支那殖民地對於征服東京事業的極力支援,在順化治安受到極大衝擊的今天,本人希望將軍能派出一支規模適當的援軍對順化進行有力的支援”
雖然不知道詳盡情況,但是據說一支相當規模的黑旗軍突然出現在順化附近,襲擊一切與法蘭西有關的警察所、天主教堂、地方政府甚至是地方據軍,治安情況已經惡化到在某些地區行動,每次必須有兩個法國連隊同時出動的情況――在東京地區都沒有如此惡劣的情況。
要知道,在他離開順化的時候可以留下了六百人的法國軍隊,並讓他們進一步招募殖民地部隊,其間西貢也提供了幾次小規模的援兵,但是現在治安已經惡化。
西貢在幾次派出增援部隊之後,所有的底子都被挖得一乾二淨,甚至連對付殖民地的治安都力有不逮,所以他只能把主意打到東京駐軍身上。
“我們要面對的黑旗軍比順化地區多上幾十倍,這種想法是非常短視的,我們將按預定計劃,於十一月十二日發起總攻,在總攻成功後,我將派出五百名士兵增援順化。”
十日,部隊集結完畢,從海防趕來的內河艦艇雲集河內,讓整個碼頭連根插針的地方都沒有。
但是孤拔顯然小看了柳宇的決心:“什麼,黑旗軍與花間教襲擊了我們的後方?一個土著步兵排損失?”
面對孤拔這頭猛牛,黑旗軍顯然是想用背後捅一刀子的辦法把他們拉回去,花間教和沈勝獨立營都同時發動聯合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