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你可千萬不要拒絕我呀!”
“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拒絕?就算是為了不讓你丟面子,我也得把這頓飯給做好啊。”花小麥抿唇微微笑著道,“不過,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李三哥家怎麼選在這時候上樑,不覺得時間緊了點嗎?”
關蓉攤了攤手,好看地一眨眼:“沒辦法呀,李三哥找鄰村的道士算過,說是他家這新建的房子,必須趕在除夕之前上大梁,否則便會家宅不寧。村裡人都信這個,誰敢不當真?你呀,有空在這裡發問,倒不如好生回去準備準備。賺了這一筆,手頭更寬裕,過年時,家裡還能多買些好菜呢!”
花小麥聞言,果然也就不再多問,陪著關蓉閒聊了兩句,又道了謝,轉頭回了村西。
這上大梁的事情安排得急,李三哥有些等不得,當天晚上便讓他媳婦跑了一趟景家小院,將事情給定了下來。
與上一回給喬記紙紮鋪子掌勺相比,這次的事,無疑要簡單輕省許多。胖乎乎的李三嫂長了一張笑臉,整個商量的過程中,沒有絲毫意見相左之處,無論花小麥說什麼,皆是一疊聲地“好好好”、“行行行”。上樑儀式定在兩天之後,用不著花小麥事先費腦子擬定選單,蔬菜瓜果和雞鴨魚肉也由李家自己採買置辦,她只需要當天早些過去,將菜色預備得妥妥帖帖,確保物盡其用不浪費,這就行了。
能如此輕鬆,花小麥覺得很高興,但與此同時,卻又有點擔心——李三嫂並沒有明確告訴她,做這桌席面,會給她多少工錢。
當著她的面,李三嫂自是滿口答應說,絕對不會虧待她,但什麼叫“不虧待”?與其誇下海口,倒不如痛快點給個實數,省得將來扯皮不是嗎?
人家不主動提,花小麥也不好追著問,唯有在心中暗自祈禱這姓李的一家是個慷慨的。可恨那花二孃,回房之前偏生要陰惻惻地丟下一句話:“小妹,我怎麼聽說,那李三哥,可不是什麼大方的人呀!”
啥意思?花小麥心中一沉,正待追問,那嬌俏俏的小娘子,卻已柳腰款擺回房關門,與景泰和行那“快活之事”去了,徒留花小麥一人在院子裡無語望天,哭笑不得。
二姐她……一定是在開玩笑吧?沒錯,一定是的,握拳!
……
轉眼便是上樑的大日子,花小麥照例起了個大早,急匆匆跑到李家,迎面便是一院子的喜慶。
用來做大梁的杉木是經過了精心挑選的,看上去總有六七十年的樹齡,枝幹勻稱粗直,貼著紅紙掛著福袋,斜倚在院牆之上,新嶄嶄的紅漆木桌上擺著用來酬神的全豬和七色祭品。炮仗已是放過兩串了,院子裡的空地上到處都是炸開的紅色碎屑,倒好似除夕提前到來了一般。
花小麥顧不得細看,在前來幫忙的鄰居指引下找到後院廚房,剛要一腳踏進去,面前卻忽然出現一個人影,黑塔似的擋住了門。
“咦?請讓一下,我要……”花小麥下意識地抬頭,隨即便給唬了一跳。
面前是個膀大腰圓的中年男人,相貌嘛……反正不好看,而且那一橫肉,還會讓人心中沒來由地顫上兩顫。
男人本就長得夠兇了,手中偏偏還握著一把菜刀,直像個喪門神。花小麥當場就給嚇住了,撓了撓腦門,愣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陪了個笑臉,結結巴巴道:“大、大叔,麻煩你往旁邊挪一挪好嗎?”
“哼!”男人很是不屑地用鼻孔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個遍,翻了翻眼皮,隨手往廚房裡一指,粗聲粗氣道,“你就是來做二等席面的那個小丫頭?喏,你的菜在那邊,別昏頭昏腦跑來拿我的,老子的菜刀可沒長眼!”
“什麼二等席面?”花小麥腦子更懵了。
“廢話!”男人愈加不耐煩,將那把菜刀在手中舞得風快,沒好氣地道,“上等席面歸我做,你這毛都沒長齊的丫頭,至多不過是有點微末道行罷了,自然只能負責那二等席!有錢賺就不錯了,你還想跟我搶不成?”
說罷,也不管花小麥是什麼反應,抽身就走,跑到灶旁將滿滿一筐菜牢牢地護在自己身邊。
花小麥一頭霧水,想出去問問李三嫂,尋了半天又不見她人,好容易抓住一個幫工,才算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今日李家上大梁宴客,開的是兩桌席。其中一桌安頓的是里正、村老和有頭有臉的人物,另外一桌,坐的則是前來幫忙的鄰居和建房的匠人。
這原本並沒有什麼不妥,但問題就在於,李家給這兩桌席,安排的是不同的選單。
里正和村老們坐在堂屋裡,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