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銀子沉甸甸的,至少有五兩,難道看走了眼,這小子是個闊少?另一個店小二忙改笑臉,躬身道:“這位大爺,請到裡邊隨便坐。”
徐天良沒多說話,便往裡走。
店裡的客人不算多,還有許多空座。
徐天良徑直往裡走,走到有廳角的一張小桌旁坐下。
他的想法簡單:獨自一人坐一張小桌子就行了。
他沒想到,店內右廳角的這幾張小桌,全是酒家專門設定用來招待有錢人和頭面人物的雅座。
他落落大方地坐下,將織錦袋擱在桌上。
店小二眯起了眼。
果然沒有猜錯,這小子是個闊少!店小二飛也似的奔到徐天良身旁,一個鞠躬,腦袋垂了胯擋裡:“大爺,想吃點什麼?”
徐天良隨意擺擺手:“隨便,只要好吃就行。”
店小二又問道:“喝什麼茶?”
徐天良扁扁嘴:“金鼎毛尖吧。”
店小二應諾連聲,急步退下。
片刻,店小二將一壺金鼎毛尖茶送到小桌上,並斟上茶盅。
徐天良端起茶盅。
茶盅用整塊白玉雕成,墜著兩個玉圈,手工十分精細。顯然是上乘之品。
徐天良沒見過世面,以為每家酒店都是用的這種茶盅。所以也沒在意。
店小二見徐天良端起茶盅。無任何反應,更認定他是貨真價實的闊少,沒錢人端起這種茶,手不發抖才怪呢。
徐天良左手指拎著茶蓋,在盅沿撥了撥,極有風度地喝了一口茶。
他品茶的動作極為規範,使侍立在一旁的店小二都屏住了氣。
徐天良皺了皺眉頭:“這茶沒我家的好。”
店小二楞呆了,不知該如何回話。
這是地道的金鼎毛尖,滾開的井水對著壺口沖泡的,不會出錯。這小子是否在故意挑剔?
其實,徐天良絲毫沒有挑剔的意思,他只是隨口說出了自己的感嘆。
這壺金鼎毛尖茶,確實不及師傅在講茶道課時泡的毛尖茶好喝。
“小二!”響起一聲清脆悅耳的叫喚聲。
徐天良自然而然地將目光轉向店門。
店門外,走進一個十六、七歲的青衣少女,樸實的打扮,像個鄉下女子。然而,她一張白裡透紅的臉,一雙水靈靈的會說話的眼睛,小巧玲斑而微翹的鼻子,紅潤嬌滴得泛水的小嘴。卻和她的裝束,極不諧調。
她像是個大戶人家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而不是村姑。少女的目光也正瞧著他。
四目交投,徐天良心絃陡然一震。
他並非好色之徒,不知道什麼是色,甚至連一點人的感情也沒有,當然不會被少女的美色所動,使他心震的是她瞧著他時的舉動。
她瞧著他時,居然一笑。
他立即想起了師傅的話:“江湖險惡,人心更險惡。”
他心不覺一震,與此同時心中升起一層戒意。
少女的笑,實際上也沒什麼意思,她只是瞧著徐順良身穿皮襖,下著薄褲,打雙赤腳,逢頭散發,又裝模作樣地坐在儒生酒店的雅座上,實在是好笑。
她想笑就要笑,想鬧就要鬧,這是她嬌生慣養慣出來的任性脾氣。
正不知如何下臺的店小二,見到機會來了,立即高應一聲,離開徐天良,迎向少女。“這位姑娘……”店小二開口招呼。
少女隨便地往一張空桌旁一坐,摘下背上的包袱:“來一桌上等酒菜,要快。”
“上等酒萊?”店小二晃晃頭道:“本店上等酒菜有十餘種酒菜,不知姑娘……”
少女哼哼一聲,打斷他的話:“來一桌魚翅席。”
“魚翅席?”店小二眯起眼打量著少女,瞧瞧自己是否聽錯。
魚翅席是儒生店的名席,在十餘種酒席中排名第一,每席價為三十兩銀子。
少女眸子翻了翻,含笑道:“你怕本姑娘付不起銀子?”
說話間,少女伸手從包袱中模出兩片金葉子,扔在桌上。用嘲弄的口吻道:“夠不夠?”
店小二臉堆笑,抓起金葉子在手中拈了拈:“夠了,夠了!”
兩片金葉子的重量,足夠換五十兩銀子。
店小二佔了便宜,笑得扭變了臉,恭聲道:“小姐的朋友什麼時候到。”
少女秀眉一挑:“就我一人吃!快去做菜,本小姐吃完了,還要趕路呢!”
一人吃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