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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衣狐的血,我之前應該清理乾淨了才對。”敖凌覺得以自己的那把妖刀的貪吃程度,它肯定不會放過一絲能夠吞噬的妖血。
麻倉葉王抬頭看向隱隱約約能夠窺見的新橋,搖了搖頭,“被毀壞的建築中有殘留的血肉是很正常的。”
“麻倉大人,您說什……”
麻倉葉王掃了回過頭來的陰陽生一眼,“無事。”
陰陽生的目光在麻倉葉王身邊轉了轉,露出一絲欽羨的神情,收回目光之後更為恭敬了幾分。
他以為麻倉葉王在跟自己的式神說話。
能夠成為真正的陰陽師的人,最基本的手段就是召喚式神,無數陰陽生死在了這一關上,被擋在陰陽道的門外徘徊始終不得進入。
“大妖怪的血啊……”麻倉葉王看著那座橋,以及拿著棍棒與許多工具同平安京的守衛對峙的貧民,眼神倏然轉冷。
他厭惡貧民,尤其是這種高舉著棍棒以此要挾他人的貧民。
——就像當初將他和他的母親視作妖怪,把他們驅趕著離開的村民一樣。
“羽衣狐的血會引來很多鬼怪。”敖凌頓了頓,轉頭看向身上的氣驟然變得冰冷尖銳的麻倉葉王,“怎麼了,葉王?”
“沒什麼。”麻倉葉王手中潔白的蝙蝠扇展開,擋住了他緊抿著的嘴唇,冰冷的目光轉向敖凌時放柔了些許,“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敖凌完全會錯了意,他看向那座橋,“是那座橋有什麼問題嗎?”
“恩。”麻倉葉王沒有向小妖怪提起自己過去的意思,他順著敖凌的話點了點頭,“因為在建造的時候摻了羽衣狐的血的緣故,這座橋跟彼岸相連了。”
敖凌一愣,訕訕的哼哼兩聲,主動背上了一口大鍋,“所以很大一部分是我的錯。”
“跟你沒有關係。”麻倉葉王看著前面兩個陰陽生豎起耳朵偷聽的樣子,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實際上如果不是敖凌跑出來攆走了羽衣狐,如今這些貧民根本都無法踏出家門。
城南的貧民區面對妖怪的結界非常薄弱,在羽衣狐之前每天晚上都作妖的時候,就連白天,這裡都妖氣瀰漫,四處都是肆虐的妖怪。
他們哪還有機會將這座橋修好,不被吃掉就很不錯了。
“這座橋其實陸陸續續的已經修建很久了,因為都是貧民自己修建的緣故,也沒有人管。”陰陽生說道,實際上貧民區在貴族們眼中老早就不屬於平安京的範圍了,那些貧民怎麼做都跟他們沒關係。
“後來據說是貧民區一個名望很高的老人晚上做了個夢,說一定要把這座橋修好,不然大家都會被妖怪吃掉,所以他們才徹底修好了這座橋,也不使用,就是不讓人靠近。”
敖凌看了看麻倉葉王,想得到一個解釋,卻發覺對方正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蝙蝠扇。
聽到敖凌心中疑惑的麻倉葉王收回了扇子,“是想要回來的彼世之人的小把戲,藉著大妖怪的血給即將進入彼世的人傳遞訊息,所以才會選擇一個老人。”
敖凌聽得一愣一愣的,“能復活?”
“能成為鬼怪。”麻倉葉王搖搖頭,“能像你的老師一樣幸運的人很少。”
不是誰都能驅使得動一個實力頗強的妖怪的,而且還是拜託這個妖怪去尋找跟“重生”這個沾著些禁忌意味的詞彙相關的東西。
最重要的是,這個妖怪還並非出於某種契約的脅迫,完全是心甘情願。
說那個人幸運,的確是沒錯。
敖凌聽著覺得有點小自豪,然後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並沒有跟麻倉葉王提過鬆陽老師的事情。
麻倉葉王腳步一頓,看了一眼對方閃爍著疑惑的漆黑獸瞳,神情坦然的移開了視線。
“……”難道記錯了?
正在敖凌努力回想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說過鬆陽老師的時候,一行人走到了橋邊。
“陰陽師大人來了!”貧民們看到麻倉葉王的時候雙目一亮。
“陰陽師大人,這座橋可是震懾妖物的,怎麼會帶來凶兆呢!”一個老者站在人群最前方滿臉憤然,“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敖凌看了看那個老者,又看了看神情冷淡連眼神都變得晦澀無比的麻倉葉王。
“這個老人身上的氣很虛弱了,不過了兩天就得死。”
麻倉葉王聞言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身邊出聲的黑犬。
那老人見麻倉葉王不吭聲,便像是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