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石磊看貨的那戶人家還是晚了一步,第一撥上門的是幾個外地買家,早上六點多就來了,但是東西沒看上。第二撥是在張辰他們之前十幾分鍾來的,正在看的東西就是石磊看中的那對包袱瓶,現在也是沒能拿定主意。
主家是一個看起來很敦厚實誠的老人,帶著張辰他們進屋後,就對正在看貨的幾個人道:“勞駕幾位快一點,這又有客人進門了,大家都是大忙人,看了這家還要看別家,不行就大家一起看吧。”
看貨的幾人一聽老人的話,表情上就有些不對了,其中一個年輕人不悅道:“有什麼好急的,他們不想等可以先去別家看啊,這一片拆的又不是你們一家,有東西的也不止你一家啊。一進門就催著我們快一點,你這做法不大對勁啊,他們該不會是你找來的托兒吧。”
這個人的態度很不好,但是說的也不無道理,老人的做法很像是售假騙子的一種手段,讓買家覺得還有人和他搶,心裡一著急,判斷力就會下降,有時候就會把一些可能發現的問題下意識地避過去,等到發現的時候也已經晚了。
“托兒”在古玩行可是一個臭大街的名詞,石磊起了個大早還被別人趕了先手,心裡本來就不舒服著呢,一聽有人把自己當成了托兒,心裡可就不大樂意了。
嗆著對方的話,道:“嘿,哥們兒,怎麼說話呢,你說誰是托兒啊?看你也應該是行內的人,能不能講點規矩啊,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你就算不認識我,你也應該認識這位吧,藏協最年輕的理事張辰,唐韻就是他開的,你覺得以他的身份,至於出來給人當托兒嗎?”
年輕人並不認識張辰,順著石磊的手勢往旁邊一看,好像就是電視上的那個人,心說:怎麼他也來湊熱鬧了嗎?不過有我師父在,還沒他說話的份兒,等到年後師傅進了藏協做名譽會長,他一個小小的理事,還不是一樣要看師傅的臉sè。
不屑地道:“張辰就怎麼了,他來了我們就得讓開啊,這兒又不是唐韻,我們也不是他的員工,憑什麼啊?再說了,你們難道就不懂得尊老嗎,我師父也是圈裡的老前輩,金立堂金老師你們沒聽說過嗎?”
這小子的確是不地道,石磊和他說的是托兒的問題,他卻把話鋒一轉,避開了石磊的問題移到了另一面,說起了尊重老前輩。
石磊對張辰是很尊重的,一直都當做大哥來看待,否則也不會把張辰拉出來說事。藏協的那些老會長們都很給張辰面子,沒想到今天碰上這麼一個貨,居然敢藐視張辰在古玩界的地位。
正要再和這小子辯上幾句,卻被一個和那個年輕人一起的老者截住了話:“喲,小張也來了啊。我是金立國啊,過年也要到藏協了,接替老馬的位子。你今天來的正好,你的眼力我還是信得過的,來幫我看看這對瓶子。”
這老者倒是個鬼精鬼精的人,張辰的名聲他怎麼能不知道呢,他即將要到藏協去任職名譽會長,對藏協內部的事情也是做過了解的,張辰在藏協的地位他也很清楚。之前聽石磊說出張辰的名字來,他並沒有急著搭話,就是因為自己的徒弟在爭執的過程中強詞奪理地彷彿沾了一點上風。
但是他徒弟說完之後,他就必須要接話了,因為那小子的話很容易被人堵回來,光是他徒弟一個人也就罷了,但是有他這個師傅在場,就絕對不能在晚輩面前失了面子。而且張辰在藏協的地位很高,如果能在無形中把張辰壓下去,很多的會員和理事也會隨著沒了聲音,連張辰對他都很尊敬了,別人自然會對他高看一眼。
現在就是一個好時機,以未來會長的名義讓張辰過來幫著看看,這一招可是妙的很啊。一來是他已經把張辰當做下屬來看待了,只要張辰幫了這個忙,潛意識中就會把他放在高位來看待,這麼幾次之後,張辰對他的尊敬就會毫無遮掩地表現出來。
另外的一個好處,就是如果這對瓶子是真的,那張辰就失去了得到它們的機會,因為他是讓張辰幫他看看,而不是讓張辰看看。而他自己還真是看不大準,張辰是陳氏門下的弟子,絕對不會在鑑定上說假話,而且張辰的眼力也是超一流的好,只要他說是真的,那就肯定沒問題。
金立堂已經是六十多歲的人了,面對張辰這種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還是很有心理優勢的,一個年輕人而已,走的路都不一定有他過的橋多,玩腦子那就更不行了,人老成精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但是他真的想錯了,張辰的大腦經過意念力的淬鍊和開發,完全不是正常的人類可比的,怎麼可能看不出他的那點貓膩小心思。還抬出未來名譽會長的身份壓人,就衝他這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