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聲再次在耳畔響起:“那是自然,我還等著陛下十里紅妝的娶我呢。”
梁禎語調輕鬆,有意逗笑祝雲瑄,祝雲瑄聽著,心裡剛剛生起的那點離別愁緒漸漸消散,雖然他知道,梁禎是故意這麼說好叫他放心。
從梁禎懷中退出來,祝雲瑄垂眸靜默片刻,解下了掛在腰間的一枚玉佩,遞給他:“你收著這個。”
梁禎接過,輕輕摩挲了一下,笑望向祝雲瑄:“這是聘禮?”
祝雲瑄別開目光:“你說是就是吧。”
見梁禎仔細地將玉佩收進了懷中,祝雲瑄終於徹底安下了心,船上的祝雲璟已經在催促他,梁禎最後握了握祝雲瑄的手:“你去吧,過幾日我便去找你。”
祝雲瑄點了點頭,欲走時復又想起了另一樁事情,轉回了身皺眉問梁禎:“關於祝雲瓊的事情,你是如何知曉的?”
“那個啊,”梁禎笑著撇嘴,“我那位三嬸,也就是祝雲瓊他外祖母,陛下派人去梁家抄家時暴斃了,其實是被人救了出去,三年前我在來南邊的路上趕巧遇到她,她本是江南一個沒什麼權勢的富商之女,卻能被人冒死救出,我能不好奇嗎?就派人去將她劫了來,那個女人是個怕死的,被我稍微用點手段威逼了一番,就洩了底,她本姓陳,是前朝皇室餘孽的後裔,江南那戶富商是他們在大衍的眼線,梁家人貪財,她以富商之女的身份嫁進了安樂侯府,又生了個成了先帝寵妃的女兒,最後還有了位差一點就登上帝位的小皇子。”
祝雲瑄聽罷頗有些無言,梁禎見他神色難看,提醒他道:“阿瑄,祝雲瓊這個身份,實在是個禍害,你……”
見祝雲瑄的雙眉蹙得更緊了些,梁禎笑著改了口:“罷了,我可沒慫恿你殺親弟,到底該怎麼做,你自己決定吧。”
“我心中有數,”祝雲瑄不再多言,回握了一下樑禎的手,溫聲道,“很晚了,你趕緊回去歇了吧,我走了。”
梁禎再次將他擁進懷中,安靜抱了片刻,直到船上的祝雲璟不耐煩地又一次提醒他們,祝雲瑄才終於鬆開了手,一步三回頭地上了船。
船舶起航,漸漸駛離了碼頭,祝雲瑄尤站在船尾,不錯眼地盯著碼頭上那越來越小、直至再看不見的人影。
祝雲璟抱著已經困得在他懷中睡過去了的暥兒,衝祝雲瑄努了努嘴:“看不到了,可以進船艙去了嗎?”
祝雲瑄回神,尷尬地低咳了一聲,輕聲一笑:“進去吧。”
千里寄情
進船艙將暥兒安頓了睡下,兄弟倆才終於能好好說會兒話。祝雲瑄看了一眼窗外,他們這艘船前後還跟了四五艘艦船護衛著,陣勢著實大,他無奈問祝雲璟:“我不是說了不必派這麼多人來嗎?你倒好,還親自過來了。”
祝雲璟道:“小心一些的好,要不是泉州如今都戒嚴了,隨時防備著敵寇來犯,我還得多帶些人過來。”
祝雲瑄聞言不由皺眉:“我回去的訊息暫時還不能讓人知道。”
“放心,這些人都是賀懷翎親自調教出來的,絕不敢隨意洩露陛下行蹤。”
祝雲瑄點了點頭:“泉州那邊如何了?”
祝雲璟輕哂:“不出所料,確實有人蠢蠢欲動了,不過你放心,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螞蚱,陳氏餘孽退出中原都兩百多年了,還能留下多少能用的人,梁府那位,純屬意外,剩下的都是些無名之輩,是哪些人我這已經有名單了,只等陛下回去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