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用陛下親自動手了吧,叫個小太監來不就行了。”
梁禎笑著提醒他,祝雲瑄沒有搭理,將他身上的衣裳剝下來,看著他胸前斑駁的新舊傷痕,十分不是滋味,捏著熱帕子卻莫名生出了無從下手之感,片刻之後,他別開目光,還是叫了個小太監進來。
梁禎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叫他坐過來,祝雲瑄倚過去,低頭貼著他的額頭蹭了蹭。梁禎捏著他的手,輕聲問他:“怎麼?”
“……我夜裡留下來陪你吧。”
“我一個重傷之人,可侍不了寢。”梁禎故意逗他。
祝雲瑄輕閉了閉眼睛:“沒讓你侍寢,你廢話怎麼那麼多。”
梁禎側過頭親了親他的臉:“你幾日沒睡好了?離了我就睡不著?先頭幾年怎麼過的?”
祝雲瑄不答,貼著他耳鬢廝磨,浮躁不安的心緒終於徹底平靜了下來。
待梁禎擦拭完身子,祝雲瑄也簡單梳洗了一下,便吹熄了燈躺上床,靠著梁禎沒有受傷的那一側,抱住了他的胳膊。
梁禎輕吻著他的鼻尖:“阿瑄這是在跟我撒嬌嗎?”
“……我不是暥兒。”
梁禎笑:“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那個小崽子。”
“你自己的兒子,做什麼總是叫他小崽子,……我已經準備給他冊封太子了,以後暥兒的大名就叫祝音暥,音是他這一輩的字輩,你看可以嗎?”
“陛下覺得可以就可以,他是要做太子的人,自然得遵照儀制來,”梁禎無所謂道,“祝音暥,挺好。”
祝雲瑄低下聲音:“你不用嫉妒他,他是太子你便是皇后,你的冊封儀式還在他之前,我得先給你名分才能給他名分。”
梁禎撇了撇嘴角:“我嫉妒小崽子做什麼,我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麼,怎麼說那也是我兒子。”
祝雲瑄輕嗤了一聲,沒有揭穿他:“睡吧。”
梁禎攬著他,又一次吻了吻他的唇,啞聲呢喃:“等我好了,再給陛下侍寢。”
祝雲瑄輕勾起唇角,貼著他,這麼多日以來終於卸下了心中大石,安然入夢。
梁禎抬起手,碰了碰傷口處,痛得倒吸了一口氣,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待聽到身旁祝雲瑄逐漸平穩了的呼吸聲,他又不覺得虧了,若非如此,又怎能換來這般貼心的皇帝陛下,值了。
以夫為綱
清早,梁禎睜開眼睛時身邊的床榻已經空了,祝雲瑄一早便起了身去處理政事,他則因為受了傷睡得沉,這會兒辰時都快過了才醒。
枕邊擺放著兩縷用紅繩綁在一起的頭髮,梁禎將之拾起,在指尖繞了繞,啞然失笑。
高安帶人進來伺候他洗漱用早膳,梁禎挑了挑眉,問他:“你沒去跟著陛下?”
高安面無表情道:“陛下將奴婢留下來伺候您。”
梁禎“嘖”了一聲:“以後本宮是皇后,你要對本宮客氣點,知道嗎?”
高安:“……”
當真是好不要臉,陛下兜兜轉轉怎麼就偏選了他!
之後幾日,梁禎一直被按在床上養傷,祝雲瑄半日處理政事,半日過來陪他,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在劉亙等人的帶路下,賀懷翎率大衍水師起航,去剿滅最後的海寇餘孽,而那位被他們活捉回來的前朝主公,則被以惡貫滿盈的海賊頭目之名,在泉州的鬧市上斬首示眾了。
另外便是,那假扮成祝雲瑄最後跳了海的仁哥兒也幸運地被救了上來,念在他將功贖罪的份上,祝雲瑄沒有再追究他之前的罪責,讓之與已經收編進閩粵水師麾下的兄長一塊留在了閩州。
在太醫的細心用藥下,梁禎身上的傷勢一日一日地好轉起來,很快便結了痂,十日之後便能偶爾下床去院子裡走動,也能聽到更多外頭的訊息。
此次海戰他立了大功,朝野上下都對他這位橫空出世的未來皇后十分好奇,大衍朝開國兩百餘年來的第二位男後,身世離奇,又膽識謀略過人,雖說是皇后,可如今還有誰不知太子是皇帝陛下親自為他生的,能令皇帝主動雌伏身下並甘心受孕的能人,那能是一般人嗎?
只無論外頭的人對他有多好奇,梁禎都我自巋然不動,安心在這一方小院裡養傷。
這日午後,祝雲瑄過來時,梁禎正用書蓋了臉,在廊下的躺椅上小憩。祝雲瑄沒有出聲,揮退了院子裡的下人,走過去,在梁禎身旁的矮凳上坐下,小心翼翼地將他臉上的書取下,隨手翻了幾頁,是民間流傳的話本,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