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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誰是班長?”

阿羅斯畢德向前邁了一步。

甘博亞平靜地說道:“把這場遊戲給我詳細說個明白。從頭講起,一點也不準漏掉。”

阿羅斯畢德斜視了一下同學們,甘博亞中尉像棵大樹一樣靜靜地等在那裡。他心裡想:“就對他哭一通怎麼樣?”“中尉,我們哭了,因為我們是您的部下。您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給我們‘洗禮’的,那是怎樣的恥辱喲!我們自衛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中尉,那實在難堪喲!他們揍我們,打傷我們,咒罵我們的父母。中尉,您看看蒙得西諾斯的屁股吧,他們踢了他多少個‘直角’呀!他哭得像個淚人,真難堪呀!他什麼也沒有對大家講,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都是事實,根本用不著多說。”“一個一個地講!不要吵吵嚷嚷影響別的班睡覺。真丟人現眼!剛剛宣讀了校規,按理說,應當把你們都開除。可是軍隊是寬宏大量的,它知道你們這些新兵還不懂得軍人生活,還不懂得尊敬上級和士兵之間的友愛。這場遊戲該結束了。”“是的,中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今後我再也不參加了。中尉,我取消他們第一次外出的假日。是的,中尉,請您看著,我們一定能成為真正的男子漢。”“你們記住,下不為例。這一次我不提到軍官會議上去。”“是,中尉。”“好好熟讀校規,如果你們想下個週末外出的話,就要熟讀校規。睡覺去吧!哨兵去站崗,五分鐘後向我報告。”“是,中尉。”

雖然“美洲豹”後來繼續給他成立的小組命名為“圈子”,但是實際上“圈子”卻再也沒有開會。六月的第一個星期六來到了。這個班計程車官生站在發鏽的鐵柵欄後面,望著別的班的新兵狗崽子神氣活現地像股洪水一樣傾瀉到海岸街上。他們那嶄新的制服、雪白的軍帽和鋥亮的靴子,使這條大街面目一新。他們看見一些新兵背向大海,聚集在被海浪衝刷的大堤上,等待著往返於米拉芙洛爾與卡亞俄港之間的公共汽車;而另一些新兵則走在馬路中央,向棕櫚樹大街走去。一直到這些新兵消失不見,柏油路上已經空無一人,濃霧打溼了地面,他們仍然貼著柵欄站著。直到吃午飯的號聲吹響,他們才慢吞吞、無聲無息地向班裡走去,離開了那個盲目眺望著的英雄塑像。這位英雄既看不到離校者歡喜若狂的表情,也欣賞不到被罰留校者的煩惱。最後,連這一群人也走進鉛灰色的大樓裡面去了。

這一天下午,他們離開飯廳的時候,在那隻小羊駝憂鬱目光的注視下,班裡發生了第一起打架事件。“我會讓別人那樣欺負嗎?巴亞諾會嗎?卡瓦會嗎?阿羅斯畢德會嗎?那麼誰會呢?沒有任何人。只有他才會那樣。可‘美洲豹’並不是上帝呀!如果開口回答,整個情況就不同了。動手以後,假如他抄起一根棍子,或撿起一塊磚頭,情況也就不同了。要是他拔腿跑開,情況也就不同了。無論如何不該發抖呀,夥計,那當然不行了。”那時大家正走在臺階上,擠成一團。突然之間就亂了起來,有兩個人失足絆倒,摔到草地上。他們爬了起來,三十雙眼睛好像站在看臺上一樣從臺階上注視著他倆。人們還沒有來得及去勸架,也沒有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就只見“美洲豹”像只受到攻擊的雄貓一樣,猛然轉身,朝對方臉上打去,接著便撲到那個人身上,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對方的頭部、臉部和脊背上。士官生們只看得見兩隻鐵拳不停地飛舞,連那人的叫聲都聽不到。“應該說,‘美洲豹’,我推你完全是無意的,我發誓,那完全是偶然的。”“無論如何不應當跪下,再說,雙手合十的樣子,就像媽媽在九旬齋禱告一樣,就像小孩子第一次在教堂裡領聖餐那樣,就好像‘美洲豹’是神父,而他是在懺悔一樣。羅斯庇格里西說:‘好傢伙!我一想起這件事來,渾身就起雞皮疙瘩。’”“美洲豹”站在那裡,輕蔑地望著地下跪著的小夥子,一隻拳頭高舉在空中,好像還要落到那紫紅腫脹的臉上去一樣。別的人全都不動地站在旁邊。“美洲豹”說:“真叫人噁心。一點人的尊嚴都沒有,真是個奴隸。”

“八點三十分。還有十分鐘。”甘博亞中尉說。

教室裡傳來一片嗡嗡聲和書桌的撞擊聲。“我要去洗臉間抽支菸。”阿爾貝託想著,一面在考卷上寫好姓名。就在這時,有個小紙團落到他的書桌上,他看見紙團滾了幾厘米,在他胳膊旁邊停下來。在伸手去拿之前,他向周圍掃了一眼。但是他剛一抬頭,就發現甘博亞中尉正在衝他冷笑。“難道被他看見了?”阿爾貝託想著連忙低下頭去。中尉這時卻開了口:

“士官生,可以把剛才落在您書桌上的那個小東西遞給我嗎?其他人,肅靜!”

阿爾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