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任偉已經替顏瞻把這些事兒都分析透了。可他也懶得跟顏瞻說,那隻熊貓腦子不好使。
不隔多久,顏瞻跟熊鑫就上臺了。任偉坐在那兒看著都臉紅——之前的演奏者,要麼一男一女,要麼兩個女的。好麼,到四手聯彈,倒上來倆男的。也不害臊!
我為什麼要來看他丟人?
任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音符響起,任偉卻刻薄不起來了。看顏瞻那副投入的樣子,聽他指尖下流轉出的快樂,還怎麼刻薄的起來呢?
名副其實的傻小子。
《兒童遊戲》充滿了童趣,非常能感染人內心的歡樂情緒。任偉漸漸融入欣賞的氣氛,看那頭熊也不再覺得那麼礙眼了。他們配合的,可稱為天衣無縫。
演出結束後,評委與觀眾陸續退席,小禮堂安靜了下來,也空曠了起來。
任偉還坐在原地——跟顏瞻講好了,等他過來找他。
淳君從最前排座位起了身,拎著本子晃晃悠悠過來坐到了任偉身旁。
“我們學生的演出您做何感想啊?”
聽淳君逗趣,任偉不以為然:“你又不著急回家了?”
“我這不是特意陪你坐會兒嘛,等顏瞻呢吧?”
“伸懶腰。”任偉說著,站了起來,向外走。
“你就裝吧。小榮是真說對了。從你嘴裡聽見實話,下一秒地球準毀滅。”
“你就跟著變態的路線走吧。”
兩人去到外面都點了煙,淳君揶揄任偉:“不是走嗎?別站門口啊。”
“抽完就走。”任偉面無表情。
“抽完顏瞻都出來了,你是得走了。”
任偉斜視淳君,淳君笑了。
“你回來就上課不累啊?”任偉吐出一口煙,目光向前。
“我能跟你比嗎?我這是請假去的,回來可不是趕忙銷假。咱是人民的公僕。”
“那熊鑫也是你學生啊?”
“這句才是重點吧?”淳君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
任偉懶得跟他拌嘴,選擇不搭話。
“是,還是我得意門生。跟你們家小朋友可不一樣,勤奮著呢。”
“你直說他笨能死呀?”
“話到你嘴裡就難聽。”淳君皺眉,“顏瞻確實有天賦,但也並非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能取得現在的成績;熊鑫勤奮刻苦,同樣也並非沒有悟性,相反,我覺得他天賦異稟。”
“哦。”任偉吐出一口煙,只給了這麼一個字。
“當然我承認,如果兩人每天練琴時長一樣,顏瞻可能走的會更遠些。”
“這話別跟我說,又不是我讓他玩兒Indie去的。”
“你這人也太敏感了。我又沒說你耽誤他。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你可以跟他談談,建議建議他。他挺虛心也挺懂事。”
淳君看了看任偉,卻在他臉上看不出表情,“你希望他走這條路?”
“我沒什麼希望不希望。”任偉想到了某天,他們在大橋下,曾討論過這個問題,“你也說了,這全看他自己的態度。”
“你啊,真挺冷的。”淳君輕笑。
“人生短短几十年,各有各的活法。”
“任偉你呢?”淳君彈了彈菸灰。
“我?”
“對以後是怎麼打算的?就是一直做樂隊嗎?”
“我沒想過那麼多。怎麼高興怎麼來,我活著,不取悅任何人。”
“我們這代人是沒你的灑脫了。”
“你不是也挺快樂嗎?人只要對自己的生活滿意就好了。做自己喜歡做的。”說到這兒,任偉不免想起了龍語。他時常不快樂,而理由是他不作為作家被承認。再想想上次碰面,龍語那種發自內心的笑,說不替他高興是假的。
“你呀,跟阿生真像。”
“一點兒也不像。阿生比我務實。”任偉將菸蒂用腳碾滅了。化雪比下雪冷,地上一片泥濘。
“你有不務實的資本。”
“哦?是什麼?我怎麼不知道?”任偉將雙手插進了口袋。
“你的心。乾淨而不市儈。”
“我就不跟他打招呼了吧?”熊鑫跟在顏瞻身後,極力拒絕再度跟任偉會面。那男人兇巴巴的,透著一股冷漠,真想不到顏瞻會結交那樣的朋友。
“別呀,剛剛時間太緊了,都沒給你們好好介紹呢。”顏瞻快步向前走。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