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當下便將衣櫃中藏的《大元煉真經》拿出,埋頭研習。
《大元煉真經》是他十九歲時在山中拾得,算是一樁奇遇。那書刨木作封,羊皮為頁。內容晦澀艱深,文字難明。幸有圖畫附表,他臨摹學畫,倒也似模似樣。連學帶玩看了一年,一日嬉鬧,畫了定神符讓鄰居兼玩伴單枕才服下,竟然頗有靈驗。自此一發不可收拾,名聲外揚,搏得一個恩愛****和一個極力護衛的老丈人。
那書他先前看不懂,這十數年來又盡行誆騙蒙人之事,知識也沒半分長進。現下當然仍看不懂。文字依然沉重奇怪,晦澀難解。按著書中 “符篇”的雷符、雨符、土符、還有甚麼定身符,刃符、續命符等等全畫了一遍,燒得滿屋糊氣,便是不見其效。天藍得不能再藍,日頭仍然悠然自得,連顆雨星子都沒落下,更別說雷光了。他大感洩氣,拿著靈龍鎮煞釘與書頁比較思量,倒發現了鎮煞釘的功用,說是:“見妖振而鳴,遇邪則破之。”又說:“邪物近而暴,化靈龍克敵,擊其害處。” “引天精地靈,制衡陰陽,利能守邪鎮氣。”看來這鎮煞釘確是防身之寶。他見識過釘子的厲害,心中對真經所言無不信之。可是,為何一樣是畫符,卻只有定神符頗有效驗,其他符咒畫來,卻跟小鬼所畫一般功用點無?那卻是抓破頭皮也不能明白的了。如此過得月餘,天天躲在房中抱頭苦思,沉悶非常。
這一日起來,天氣清爽。胡不為喝過早粥,起來到院子裡抖胳膊扭腰。卻見隔著半堵矮牆的單枕才家嘩啦啦的水響。抬頭過去,卻見他妹子單嫣拿著木桶在院子洗頭。用胰子洗了發,剛用清水衝淨。一頭烏黑的頭髮溼淋淋的垂著,只露半邊雪白的面頰,弧度豐滿柔和,甚是動人。
單嫣今年二十有三了。至今還未出嫁,仍與哥哥住在家中。她容貌極麗,身材高挑。左近也不知多少男子為她爭鬥瘋狂。頗有當年胡不為之妻的陣勢。哪知她眼力極高,對誰也不假辭色。時常做些針黹刺繡營生,所繡花蟲鳥獸,毫翎清晰,栩栩如生,頗有灑灑自然態度,極得人們喜愛。她手工是極巧的。年幼時她與胡不為、他哥三人玩的好,到得年紀略大,稍稍懂得事,便常常深居簡出了。胡不為雖與她隔鄰,常時倒不總遇見。
今天看她早上洗頭,衣裳穿得極薄,淡青的布衫之下,隱約可看到束胸的白布。烏黑長髮覆面,縷縷垂到肩上,襯得雪白的肩膀愈加豐潤。腰身盈盈一握,身高腿長,一舉一動間,樸然天成,優雅舒展。其嬌媚可喜之態,妍麗動人之處,實在難描難畫。胡不為心中一蕩,暗自嘀咕:才一段時間不見,這妮子更勾人了。趕緊收攝精神,轉目逃開。只是剛才驚若天人之景,一時又怎能除去?眼中看的是綠樹白雲,心中想的卻是單嫣玲瓏有致的側影,和那雪白的脖頸胳膊。
心中暗罵自己該死。胡不為這些年來用情極專,對**樓嫖妓,竊色偷香之事從不輕予。對單嫣更無非分之想。只是急促之下,偶睹*,不免心情盪漾。卻聽那邊水聲停止,單嫣已用毛巾搽幹了頭髮,挽到腦後,披肩垂下。抬頭看見胡不為直定定前看,目不斜視,兩隻爪子春鴨划水般機械動作,不禁 “噗哧!”一笑,道:“不為哥哥,你在游泳哪?”說到 “不為哥哥”時,眼中笑意愈盛,渾身直顫,堪比梨花帶雨之態。
原來胡不為原名胡得祿。是他老爹盼他將來有出息,考學作官,一生領取俸祿之願。後來老頭子亡故,胡不為又學了道術風水,覺得名字俗氣。便依造《道德經》章義 “天地貴者,無為治之。”改名胡不為。這名本來倒也還好,可是攤上姓胡,那可不大妙。便是 “什麼事都可為之。”之意,大膽已極,一干好友常拿來取笑。單嫣想必也從他哥哥處聽來此名的精彩故事,是以叫起時,便感好笑。
胡不為聽得糯軟嬌甜的聲音,轉過頭來,卻見單嫣半低著臉,拿一雙笑成半月的眼睛看著自己,不禁又是一呆。這單嫣當真生得極麗,眉眼五官,天然精緻。一顰一笑,莫不得宜。衣衫微解,看見雪白的肩脖上猶帶水點,胸乳股腿,玲瓏浮凸處,盡引人遐思。
趕緊應道:“啊?啊!早上起來,沒什麼事,彈動一下胳膊腿。”回過神,又問:“你哥呢?又進山了?”單枕才是獵戶,常進山打獵數日不回。胡不為這幾日不見他上門羅唣騷擾,故有此一問。
單嫣又笑,細長的素指如梳,擰了擰頭髮,甩出幾滴水來,一邊說:“沒進山,這幾日他正忙著相親呢。我家要有個嫂子啦!”嘻嘻而笑,眼中甚是高興。看的出,她兄妹二人感情很好。
“相親?什麼時候的事?誰家姑娘?”胡不為大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