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的事情,要說與其他朝代有所不同的,莫過於廠衛的建立。希聲投身錦衣衛,對其中的事情一定知道的不少,這世間曇花一現的東西很多,成化年間的西廠何嘗不是其中之一。”
朱由檢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微微前傾了身體,靠向了雨化田,“汪直也是費盡心機才爬到了那個西廠廠督的位置,他辦案數量之多、速度之快、牽扯人員之眾,都遠遠超過了東廠和錦衣衛。”
雨化田面無表情地低著頭,聽著朱由檢的話,從他無緣無故提起了西廠,就勾起了自己埋葬的記憶,也不知道後文是什麼。
朱由檢卻口風一轉,“但是距離成化年,已經過去了一百五十年,此時的大明早就不是彼時的大明。希聲若是用心看看,就能發現百姓臉上的苦味,那可是比吳大夫開的藥苦多了。一個皇朝能支撐多少年,要是沒有了這個王朝,什麼東廠、西廠、錦衣衛,都不過只是舊時煙雲罷了。希聲,你這樣聰明,不會不明白本王在說什麼吧。”
“不過話說回來,西廠也算是個東西了。東廠破不了的案西廠破了。東廠不敢殺的人西廠去殺了,東廠不敢管的事西廠管了。一句話,東廠管的了的西廠管了,東廠管不了的西廠更是管了。先斬後奏,皇權特許。這就是西廠。”朱由檢不急不緩地念出了這句話,讓雨化田背後一涼。
這句如此熟悉的話,一模一樣的語調,卻是多了七分的漫不經心,雨化田終於不再低著頭,而是看向了朱由檢,就看到他雙唇一開一閉的諷刺神態,“可惜,西廠再厲害也不過只是個東西而已。希聲,你說呢?!”
☆、第十四章
朱由檢的問話在雨化田的耳邊炸了開來,這句相似的話語,正是當年自己親口所言,這如同幽魂般的重現,讓人背後發冷、毛骨悚然起來。而朱由檢那如同穿透了靈魂的眼神,讓雨化田臉色一僵,這個人到底是誰,他難道擁有著那種可以預測過去未來的能力,還是說這位是他的某個故人?畢竟自己現在的名字與從前的一模一樣,要是真的是從前的故人,說不定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雨化田想到這裡,心中升起了一道殺意,他不喜歡這種被看穿的感覺,好像自己的一切攤在對方的面前,而自己卻不過是對方眼中的一顆棋子,隨意擺弄,毫無尊嚴可言。
他沒有再猶豫地對上了朱由檢的眼神,想要從那裡看出個所以然來,若是故人,那麼不會沒有半點蛛絲馬跡。
可是在雨化田滲出殺意的眼神對視中,朱由檢坦然地向後靠到了枕頭上,臉上又露出了無辜的笑容,“希聲,為何這樣看著我,難不成你對西廠有其他的想法,可惜這個年頭再建一個西廠也沒有什麼意思,內侍掌權始終不是好事。要我說還是讓錦衣衛的地位重新比過東廠才更加重要。畢竟希聲就是錦衣衛呢,你可是比誰都重要啊。”
雨化田卻沒有就此放過朱由檢臉上的任何表情,他試圖找出這個人任何的不妥,卻發現他的神情越來地自然,好像剛才的嚇唬人不過是一種無意的玩笑。朱由檢此人的腦筋絕對不正常。
雨化田握緊了右手,微微眯起了眼睛,對方在如同實質的殺意中,居然能這麼自然,難道還不說明問題嗎?這次雨化田沒有再回避,他不知道朱由檢到底是誰,是不是那種有著通神本領的異人,但他也不想再猜測下去,那樣的虛虛實實之間,到底是誰偏過了誰?
“王爺的話,臣真的有些不明白,西廠早就是過眼煙塵,如今又何必舊事重提。”雨化田收起了一貫清冷的表情,而第一次顯露出了那種張狂的神態,“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要是問起當今的世道,為民請願,還天下太平這樣的宏願,臣還真的沒有。”
他又不是什麼讀聖賢書長大計程車大夫,也沒有那麼多忠君愛民的抱負,試問當今天下真的有這般宏願的人存在嗎?他只是習慣了想要擁有權力,才能活得安穩,才能活得肆意。要是獲得這樣的自在之路上,不小心做了一點於民有利的好事,那也是順手,要是一不小心滅人滿門,殘害忠良,那也只是無心。
“王爺問臣想要怎麼做,我只是想要看看青雲之上究竟有些什麼東西而已。”雨化田不是沒有位高權重過,不過當初的高位總是缺了一些什麼,他的輸也好、死也好,其實又何嘗不是在自己的計算之中,但是後來的後來,他發現沒有什麼意思了,這個局也不是那麼的刺激,高手寂寞大抵如此。
而來到這個陌生的年代,所有的存在過的痕跡都被全部抹去,他是雨化田卻不再是雨化田,他想要知道那些缺失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許是一死一生之間,他一個武道高手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