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延伸,挑選陰煞易積之地建立大小規模不等的據點,不僅對北陵郡國的萬濤河防線構成壓力,也形成對將邊境線撤退到橫斷山脈東麓山嶺的安西郡國的進兵路板。
這時候,魔族還不斷派出小股的精銳魔兵魔將,越過萬濤河,滲透到人族防線的腹地,襲擊凡民的村寨,以及破壞人族在萬濤河、怒川河沿線修建的堤壩、馳道,引發洪水,沖毀凡民棲息繁衍的家園。
面對魔族派遣精英戰力滲透突襲的戰術,陳海不得已將最精銳的王都禁營龍驤軍化整為零,分散到從丹霞渡往西到海陵近四萬裡延伸的防禦帶上,依賴這個防禦帶上的兩個都護府、二十四座軍鎮,跟那些從防禦空檔滲透進來的魔校、魔將,進行廝殺。
萬濤河、怒川江中下游,土地平闊、肥沃,是北陵凡民及宗族棲息繁衍最為密集的區域,三五千裡縱深,卻擁有上萬座城池、村寨更是不計其數,有十數億凡民晝作夜休於此,也是北陵郡國最為重要的種糧區。
精銳魔兵魔將滲透襲殺,傷亡還相對有限,畢竟遇警之後,附近的人族防備力量也會即時出動,魔校魔校滲透進來即便放手濫殺,一年直接的凡民死亡可能也就在數百萬之間。
情形最為嚴峻的還是毀堤決堤所引發的洪水,令數以億計的凡民,只能倉皇逃離家園,往北疏散。
萬濤河、怒川江的兩岸堤壩,絕大多數都是泥堤,魔校魔將出手轟開一個小口子極為容易,再利用水勢衝擊,擴大堤壩的決口,隨著上游水流滾滾而下,形成的洪水連綿不絕,沖毀農田、道路、屋舍不計其數。
夏秋兩季,水雨充沛,淹死的凡民也是不計其數。
魔族使用此計,可謂極其陰狠。
數以億計的良田沃土被沖毀,數以億計的凡民流離失所,再加上前期大規模的凡民,從北庭撤過來,北陵郡國內部的糧食緊張矛盾日益突顯,處處饑饉。
陳海能力再強,新立的北陵國內部再團結一致,內部還是面臨著嚴重的危機。
雖然每年能從燕州調運數千億斤的糧食過來,也不能緩慢北陵國境界的饑荒,同時還耗佔絕大部分的運力。
十月末,寒流南卷,葉枯草黃。
闢靈境以上修為的弟子,就差不多能做到寒暑不侵,但逃到嶺山間躲避洪水的無數饑民,衣裳襤褸,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陳海對此也無計可施,因為他也變不出更多的糧食、衣裳。
以陳海的修為,凌空日行萬里都是輕而易舉之事,但在高空飛來飛去,識不得凡塵之中的疾苦,即便是在洪泛區內,陳海還是習慣跟蒼禹、寧嬋兒帶著扈衛,御騎而行,只是看得太多,這些繁瑣具體到每一個凡民身上的苦難,他也無能為力去解決,只能敦促地方官吏體系更有效的運轉起來。
進入海陵城,陳海就看到見鎮守府後宅方向籠罩在一片青色玄光之中,心裡還覺得奇怪,左右沒見敵襲,憑白無故將防禦大陣啟動,偏偏還就將鎮守使府後宅數十畝大小的空間遮蔽住是做什麼?
陳海沒有讓城門校尉通報,在秦虎山、秦謙等人的陪同,與符思遠、蒼禹、寧嬋兒,策騎直接往鎮守府方向馳去。
大概也是海陵鎮守使及時感知到陳海他們進城,倉惶間撤除大陣,狼狽不堪的率領將吏出府相迎。
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大群人,陳海陰沉著臉,他都能感知到鎮守使府後宅裡,那些舞伎歌女正倉皇的抱著琴簫躲入屋室裡。
眼前這個叫田崇疇的鎮守將軍,是元陽宗的太上長老,輩份比秦虎山還要高半截,這一次受封海陵侯——秦虎山對自己的師叔明知道陳海即將巡視海陵,竟然還啟動大陣方便自己貪|淫享樂,也是相當的無比,卻又難以說什麼。
海陵城既是萬濤河防線西部最重要防壘,也是海陵侯田崇疇、田氏的邑都。
烈帝秦冉搞分封之策,最大的弊端就是在於這裡。
陳海眼下除了將田崇疇叫到身前怒斥一通外,做不了其他事情。
而對田崇疇來說,也是滿肚子怨氣、怨言,別人封邑侯國都在遠離魔劫的腹心之地,他的邑城卻隨時都有可能被像荒古洪潮一般的魔物吞沒掉。
除此之外,海陵城的防守事務,還要受南鎮衙門及下江都護府的指手劃腳。
“郡國將臣絕大多數都各守其位,但也有不少要職缺失,一直都沒能找到賢才補上,我聽秦都護說,田侯精通音律,參悟希音真意,本命法寶鳳桐神琴也是當世罕見的音攻道寶,我就在想,郡國大司樂還缺賢才,田侯或可屈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