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就等著變異犰狳身亡,好拿取珍獸和結石,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突然看到個人提著刀就要去和變異犰狳拼命,帶著驚訝的表情看向林晉,卻見林晉也是一臉茫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變異犰狳離死還早,就算四肢偶爾抽動一下,戰鬥力也不比先前差多少,它的力量很大,尾巴掃一下能把人全身骨頭打碎,外骨骼又極為厚實,斷劍裡就算裝有很大顆的振石也不可能造成太大傷害。
先前誰都沒有看到,在變異犰狳初次蹬腿的時候,陳陣的眉頭就微微的皺了一下,之後的每一次蹬腿,他眼中都會閃過一些複雜的情緒,這時往前走只是因為變異犰狳四肢的抽動,和林晉無關,和齊雲曉無關,和狼衛無關,和豹侍無關。
只和他自己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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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很遺憾,檢查結果呈陽性。”
那天的天氣如何,那個醫生長什麼樣子他都已經忘記了,這句話卻記憶猶新。
亨廷頓舞蹈症,一個挺有趣的名字,一種很可怕的遺傳疾病,失去對脾氣的控制、失去對肢體的控制、失去語言能力、失去運動能力、失去記憶、失去認知……
除了死亡,很少有什麼能讓人同時失去這麼多,外在的、內在的,一切的一切,和別的遺傳疾病一樣,沒有根治方法。
陳陣曾在醫院昏暗的長廊裡見過一個晚期患者,坐著輪椅,一動不動,雙眼無神的看著地面,卻沒有焦距,突然抬起手臂揮動一下,又無力的垂下去,“”的一聲砸在輪椅扶手上。
如果這是舞蹈動作,那就是世界上最難看、最詭異的舞。
他覺得這種病應該叫提線木偶症,人漸漸變成了呆滯的木偶,全身纏滿了細如髮絲的線,其中有幾根就勒在脖子上,只有在某隻無形的大手撥動細線時,木偶才會抬腳、揮手,但每一次動彈,都會讓脖子上的那些線勒得更緊。
陳陣不想成為一隻木偶,當病情發展到無法控制動作的速度和力量時,他做出了那個選擇,而在這個世界醒過來後,他偏執的試圖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
似乎,他還得再做一次選擇,卻不知道那時還能不能有足夠的勇氣。
似乎,那個醫生戴著黑框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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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陣走近時,變異犰狳動了起來,它將尾尖彎朝相反的方向,好發力抽他。
陳陣停下來,把手裡的短刀插在地上,開始慢慢解左手上的繃帶。
繃帶纏了好幾層,還算乾淨,弄髒的都已經換掉了,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的動作,無論是人還是獸,齊雲曉和狼衛已經能想象出繃帶這下是什麼,只是還沒見過,林晉和豹侍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他要幹嘛。
最後的那一層繃帶連著手臂上的那一層,一圈圈的解下來後,豹侍發出了驚叫。
他的左手很白,和那隻珍獸一樣白,手和手臂的形狀和普通人的完全沒有區別,只是沒有指紋掌紋,通體都很光滑,是真正的、純粹的骨頭。
“骨子……”林晉的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
“沒有他,我們不可能步行一個月回到這裡。”周鼎提醒了一聲,這句話說明了三個問題,一是狼衛欠陳陣很大人情;二是齊雲曉欠陳陣很大人情;三是陳陣很強。
林晉沒有說什麼,只是盯著陳陣的左手。
斷刀和解下來的一堆繃帶留在原地,陳陣將左臂抬在身側,繼續向變異犰狳前進,變異犰狳看著他,沒有感覺到危險臨近,那隻左手給它一種熟悉、安心的感覺,但它很清楚,自己是第一次見到那隻手。
人和獸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走到犰狳尾巴的攻擊範圍之後,陳陣沒有停下來或放慢腳步,以著同樣的姿勢、同樣的速度走著。
梁城這邊的人都緊張起來,豹侍那邊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在他們眼中,陳陣和變異犰狳並沒有太大區別,拼個同歸於盡倒是能為他們節省不少時間,還能多拿一條胳膊、一顆結石。
犰狳沒有展開攻擊,看得出來它很緊張,身體繃得很緊,但彎過去的尾巴始終沒有抽向陳陣,最後,那隻森白的手搭在了它的鼻樑上。
儘管已經猜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景,眾人的內心還是多多少少有些震撼,就算同種類的變異生物也會互相傷害,更別說是人和犰狳了,況且剛被人類傷害過,除了那隻左手,陳陣和其他人類沒有什麼差別。
“我沒辦法解除你的痛苦,只能給你解脫。”他低頭說道:“如果你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