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酈伊傑會阻撓,還想了諸多說辭,誰知全用不上。
他按下心事,回頭反顧金、燕二人道:“不知是誰通知兩位此處有失銀出現?”
金敞先是一怔,接著若無其事地道:“這裡是我管轄的地方,自然遍佈眼線,嘉南王大張旗鼓來到此地,我焉有不知的道理?”
“他說在彭城過年,鬼才曉得!”燕陸離一出口就直指金敞的破綻,“我剛到這裡他就趕來,想是久候多時。”
“彭城離此路途遙遠,侯爺的確不是在嘉南王來此後,才從那裡趕來的吧?”
“哼,”金敞毫無懼色,侃侃而言,“是又怎樣?自從嘉南王府運送的官銀出了事,朝廷上下誰不著急?我著人重查附近地帶,果然有所發現,原來嘉南王府家臣曾在此處過夜。本想過來細查一番,誰知道就碰上嘉南王,可巧不是?不知道嘉南王為何會來,難道和我一樣,剛知道手下住過這裡不曾?”
燕陸離思及金無慮,暗想這小子害人不淺,又不能將他說出,只得道:“我也是聽手下說太公酒樓有異,所以親自來檢視。”
“哦。”酈遜之忽然取出懷中白絹,“侯爺此物從何得來?”金敞眼中訝然飛速而逝,不動聲色道:“本侯從未見過這玩意,世子說笑了。若真是我的東西,怎會在世子手中?”酈遜之點頭笑道:“我確是和侯爺說笑。遜之立即就和嘉南王起程,不知侯爺是否同行?”
“不必,不必。”金敞突然改了主意,“沿途既有世子護送,京城又有太后和皇上主持公道,何須我多事。酈王爺、世子留步,本侯先行離開,世子路過彭城時,再請一見。”
酈伊傑望著金敞匆忙離去的背影,問:“你給他看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酈遜之見金敞走至樓梯處,方欲回答,卻又見他停步不前,而是一臉緊張地朝下問:“出了什麼事?”
“京城來的八百里加急文書。”一個氣喘的聲音答道。
酈伊傑、酈遜之與燕陸離俱猛然站起,莫非京城有異變?酈遜之飛身掠至信使身邊,開啟封印的文書,認出上面的豹紋印記來自康和王府。
“左王爺遇刺?”酈遜之臉色大變。這下四大王府都遭遇不測,看來,他無論如何都得回京師去了。
第十七章 遺恨
酈遜之拿著文書對燕陸離道:“我們來之前,京城剛出了大事,雍穆王之子金逸被殺,王爺可曉得麼?”金敞在一旁大驚失色,急道:“什麼?!”燕陸離揚眉道:“為何這等大事,江南竟無人得聞?”酈遜之略一思索便恍悟,京城早已戒嚴,能出城者唯有酈家。
金逸、左勤相繼出事,金敞反覆搓手臉色大壞。左勤一向在朝中明哲保身,凡事避讓,如此不愛出風頭之輩也被殺手看上,真不知下一個又輪到誰。
信中所稱左勤遇刺是臘月二十四日夜裡,正值戒嚴令剛取消那天,至今已過三日,按時日推斷,當不是紅衣與小童下的手。如是牡丹、芙蓉頂風做案,倒不枉當世最好殺手之名,膽量滔天。
金敞立即要告辭,從此地趕回彭城尚有幾日要走,酈遜之心中明白,他必是提前在此埋伏等待才會不知金家出事,想來此時報喪的訃文早放在彭城家中了罷。
送走金敞,酈遜之久久無法平靜,抬眼再看酈伊傑和燕陸離,大家各懷心事,沉默不語。
“老金,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燕陸離忽然嘆道,盡是可惜之意。酈遜之心中一動,想起他唯一的女兒燕飛竹,據說是側妃所生,只是庶出。喪子之痛,即使對千萬人之上的金敬而言,亦是無法承受的遺恨。
燕陸離對左勤之事卻是無動於衷,酈遜之暗想,四位輔政王爺昔日打天下時的情誼,恐怕早在這十八年來的宦海沉浮中消弭殆盡。現如今,只有酈、燕兩家因為當初兒女親家的約定維持一心。他不由稍稍擔心,若是父王對燕陸離提出解除婚約一事,燕家會不會憤然與酈家斷交?
酈伊傑沉吟半晌,望向酈遜之語重心長地道:“遜之,回京路上千萬小心。”目光裡滿是慈愛,不由得酈遜之鄭重點頭,心底生出不捨的念頭。他與父王似乎一直在離別,莫非是種宿命?抑或是他生來就如野馬,終須奔波千里,不得停歇?
燕陸離點頭稱是,“不錯,遜之,我們爺兒倆得速速趕回京城,遲則生變!要是連皇上也出了事,那可什麼都晚了!”說完跳將起來,馬上就想拉酈遜之走人。
酈遜之見他性急,剛要開口,忽見燕陸離一掌劈來,“走前先試你幾招!”
燕陸離陡然出手,酈遜之處變不驚,溜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