邃的眸中似乎也有了些淚光,便笑著勾住了他的脖頸,貼在他的耳邊小聲道:“我雖然沒見過公公,可他在我心裡,便已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了。”
徐思安點了點頭,將趙菁放在了床上,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道:“是啊,以前是我太剛愎自用,以為母親什麼都不知道,原來竟然是我錯了。”
趙菁鮮少瞧見徐思安皺眉的樣子,他辦事一向胸有成竹,就比如今日,他早就看出了孫玉娥的異樣,派人監視著她,順藤摸瓜,才知道孫媽媽被人接進了京城,便事先和珠淚夫人設下了局,只等著孫媽媽落網。
“侯爺,”趙菁抬起頭來,纖細的指尖一點點的觸上了徐思安的眉心,將那皺紋一絲絲的暈開了,緩緩道:“侯爺對我做的這一切,阿菁銘記於心。”
趙菁心裡暖暖的,總想說幾句好聽的話來,可一開口,卻又覺得這般乾巴巴的,還不如不說得好!
徐思安卻已是吻上了她的唇瓣,上頭有著淺淺的茶香,是粉嫩粉嫩的顏色。
趙菁靠著引枕半躺在床上,外頭丫鬟來回話,說是大姑娘來了。是徐思安叫了孫玉娥過來的,這一次他終究是又軟了心腸,沒讓孫玉娥真的回兗州老家去,可這並不代表他不生氣,他對一個人的容忍度是有限的,他也已經給過孫玉娥改過的機會了。
禪房裡鋪著青石地板,孫玉娥進了正廳便跪在了地上。膝蓋上有著微微的涼意,可這也比不了她此時心裡的涼意。她甚至沒有因為得知了這個真相而高興,原來,她是比徐嫻更讓人不齒的出身。
孫玉娥縮著脖子哭了起來,她抬起頭看見徐思安從裡間走了出來,下意識的忍住了哭聲,抬起頭來。
“認你做義女雖然是因為你身上的骨血,卻也不全只為了這個,你同我雖不親厚,但你小時候我也曾抱過你,老太太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如今這麼大了,還連一個好歹都分不清嗎?”
徐思安冷冷的開口,臉上神色肅然,他本就是武將,板著臉的時候就好似多了幾分猙獰一樣,讓人忍不住心生畏懼,也就是自從娶了趙菁過門,才漸漸讓人覺得和氣了不少。
孫玉娥強忍著哭聲,袖中握著帕子的手輕輕的顫了顫,張了張嘴,勉強道:“義父……”
徐思安卻不想再聽她的辯解,眉宇中帶著幾分厭倦負手站了起來,背對著孫玉娥道:“老太太和你義母找的那戶人家確實不錯,以你的品性,算是高嫁了,你從今往後,便安心待在玲瓏苑備嫁吧。”
對於孫玉娥來說,這大概是最好的結局了。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已是哭不出來了,只能抬起頭,呆呆的看著徐思安,握著帕子道:“義父,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真相,如果早點告訴我……”
若是自己早點知道真相,她就不會傻傻的喜歡徐思安,也不會這樣一步步的錯下去。
然而徐思安卻再沒有說什麼,只是轉過身來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往廂房裡頭去了。
趙菁這時候已經從床上站了起來,瞧見徐思安進來,只往簾子外頭看了一眼,見孫玉娥還跪在地上,終究只是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第204章
徐思安走了之後; 徐老太太並沒有馬上睡下。今兒一整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她也有些睡不著。張媽媽服侍著她躺下; 正要出門的時候被徐老太太給叫住了。
“你今兒就在這兒睡吧。”老太太拍了拍炕頭,禪房裡的炕很寬大,足夠睡幾個人的。張媽媽便停下了腳步來; 走到徐老太太的炕前坐下; 嘆了一口氣道:“老太太,你讓老奴怎麼說你好呢!明知道孫玉娥是這樣的身世,你怎麼就還能疼愛得起來呢?”
徐老太太聽了這話卻是笑了起來,蓋起了被子往床上一躺,自嘲笑道:“這也沒什麼; 咱們家本來孩子就不多; 況且這孩子小時候跟我又親; 我一想起她畢竟是老侯爺的血脈,就恨不起來了。”
“這孫媽媽也太過可惡了,竟這樣設計陷害老侯爺。”張媽媽一心為徐老太太鳴不平; 一想到這樣的事情,還覺得有些慪人,只無奈道:“她這樣的人,虧得是認識了你; 若是別人,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徐老太太只闔眸不說話,像是睡著了一般,過了片刻才淡淡道:“有時候我也多少能理解她的心思; 她從小就是不服輸的性子,小時候我住在她們家,她只把我當丫鬟使喚,誰知後來我們兩個換了個個兒,我雖然不敢真的把她當丫鬟使喚,但在外人跟前,我是主子,她是侯府的下人,心裡頭不服也是有的。”
“這能怪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