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脖子把酒囊遞到面前。
知道推脫不掉,阿喀琉斯爽快接過酒囊仰頭喝起來。
離開喧囂的人群,帕特洛克羅斯長長舒一口氣,獨自一人繞過那些圍坐在篝火邊彈琴頌歌計程車兵來到海邊。
大海發出轟隆的浪花拍打聲,白色浪花在黑色岩石面前碎裂飛濺,強勁的海風吹散心頭揮之不去的焦慮,在岩石上坐下來。
低頭看了看手掌上這些天練劍磨出來的水泡,多麼奇妙的感覺,到這裡才不過幾天時間,彷彿過去的二十幾年反而只是一場大夢,而現在此刻的自己才是真實的。
嘆息一聲放鬆身體手撐到背後,仰頭怔怔望著繁星閃爍的夜空,破碎的水花濺在麻布短袍上,不覺間那個人的名字來到嘴邊緩緩吐出:“丹·貝拉德。”
漆黑的發,漆黑的眼,永遠安靜睿智的目光,彷彿能洞穿他所有的心事,但是卻從未開口揭穿過他,只是對他若即若離。
就那麼仰頭閉眼在岩石上坐了大半晚,身後豎琴與歌聲漸漸消失,疲憊計程車兵們各自回到帳篷,只剩下巡邏計程車兵在火光搖曳中來回穿梭,青銅戰甲與槍矛發出清脆的金鳴聲。
抱著膝蓋陷入不知道是昏睡還是沉思之中的帕特洛克羅斯聽到身後沉穩的腳步聲時緩緩回頭,阿喀琉斯高大強壯的身影站在身後,手握佩劍,金髮在星光與火光中糾纏飛舞,湛藍的眼中露出溫柔的飽含醉意的笑容。
帕特洛克羅斯心酸看著他,自問為什麼不能心安理得取代真正的帕特洛克羅斯,得到這份深厚的感情?
身體被擁入懷中,聞到他身上的酒香,讓人沉醉。
就那麼順其自然的依偎在他臂彎下,蜷縮在他懷中,汲取不屬於自己的溫暖。
下巴被抬起,望著他迷人的藍色眼睛,聽見他心疼問:“在想什麼?怎麼一聲不吭的?”
低下頭,避開他真誠的目光,輕聲回答:“沒想什麼,阿喀琉斯,我困了,我們回去吧。”
“再坐一會兒。”環在腰上的手強勢不容拒絕,帕特洛克羅斯微微仰頭想找一個舒適一點的位置依靠,沒想到嘴唇無意間擦到阿喀琉斯的下巴,面板的溫度嚇得他連忙縮回頭,卻被再次捏住下巴抬起來,看見阿喀琉斯沉沉的眼睛,“帕特洛克羅斯——”
帕特洛克羅斯縮了縮頭,雖然自己是個同,但是上一輩子實在太潔身自好,並不曾與人真正親密接觸過,尤其是在愛上貝拉德之後,更是對自己近乎苛刻的要求著,從身到心都不敢有絲毫逾越。
阿喀琉斯不允許他躲避,低頭靠近他,粗糙的手指滑過他豐潤的嘴唇,低聲說:“別怕,我什麼都不會做。我答應過你父親,等到你十八歲,由你自己決定。三個月之後你就滿十八歲,那天,我要得到你。”
帕特洛克羅斯不知道怎麼回應他的話,只能慌亂看著動盪不安的海面,一如自己此刻的心情。
該怎麼辦?
如果是真正的帕特洛克羅斯,他會答應嗎?
他們早已有了約定,帕特洛克羅斯會答應的吧?即使失憶了,也不應該對他全然沒有感覺才對。
身旁阿喀琉斯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知道無法逃避,於是混亂點頭,然後就聽見頭頂阿喀琉斯爽朗的笑聲,粗大的手掌輕揉他的耳垂,“別害羞。”說著抬起帕特洛克羅斯的頭低頭吻下去。
算不算是兩人之間的初吻?
被溫熱的嘴唇壓住,帕特洛克羅斯腦子裡竟然不合時宜的想到這個問題。
阿喀琉斯的唇在外間輾轉片刻,忽然低聲說:“不夠。”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帕特洛克羅斯的嘴唇,然後撬開他的牙齒伸進去。
帕特洛克羅斯腦子哄的一聲炸開,被驀然的熱情與強勢推進嚇倒,腦中空白一片。
身上軟甲散開,阿喀琉斯的手在腰間流連,猛的睜開眼看見阿喀琉斯緊閉雙眼吻得忘情,依偎在他身上已經明顯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帕特洛克羅斯倒吸一口冷氣,用盡全身力氣推開阿喀琉斯。
兩人分開跌坐在一旁。
突然被推開阿喀琉斯也沒有生氣,倒在岩石上大口喘氣,明亮的目光放肆落在帕特洛克羅斯身上,伸手為他抹去嘴角的津液。
帕特洛克羅斯微微排斥的扭了扭頭,啊啊,真是的——怎麼會這樣,難道長期以來對貝拉德柏拉圖似的仰慕迷戀就這麼不堪一擊嗎?
如此輕易就失控,明明只是一時的虛與委蛇,為什麼身體也同時也有了反應?
自醒來之後從來未曾動搖的心,有了片刻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