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起來,帕特洛克羅斯本能舉劍抵擋那些攻擊自己的人,悶頭悶腦向前衝,因為已經看到阿喀琉斯架著戰車在戰鬥最激烈的前方。
場面太亂,帕特洛克羅斯不知道自己殺人沒有,感覺手上的劍越來越重,嗓子也喊啞了,託這近一個月來苦練的福加上這身體原本的底子就不薄,現在就算是沒有章法的廝殺也起碼有了自保的能力。
靠著拙劣的劍法,一路也算是暢行無阻,抬頭已經看見阿喀琉斯身邊駕車的阿爾墨冬,以及離他們不遠騎馬戰鬥的大埃阿斯,以及連盔甲都不穿只一身軟甲身手矯捷如游龍般穿梭在人群中的小埃阿斯。
深吸一口氣,橫劍架開砍向自己的一把斧頭,抬頭,距自己最近的是狄俄墨得斯,他一個人駕車在特洛伊人的團團包圍中游刃有餘,一手持韁繩,一手揮劍,滿臉鮮血。
兇猛砍殺衝到狄俄墨得斯的戰車旁邊,大叫一聲:“狄俄墨得斯,我可以為你駕車嗎?”
狄俄墨得斯回頭看見是他,仰頭大笑一聲:“是帕特洛克羅斯,快上來,我一個人駕車放不開手腳,這些該死的特洛伊人,可真夠難纏的。”
彎腰伸手將帕特洛克羅斯拉上車,把韁繩交給他,然後盡情砍殺起來。
他的臂力實在過人,揮舞盾牌防守的同時一劍下去能將人的腦袋砍成兩半。
帕特洛克羅斯不是很確定自己能不能駕車,開車的話自己會,但是馬車……應該和騎馬同理可證吧?
把劍別在腰上,於是狠狠一揮韁繩打在兩匹馬的屁股上,“駕——————!!!”
“帕特洛克羅斯,你搞什麼?”冷不丁來個一鼓作氣,狄俄墨得斯沒穩住身體差點翻出戰車,使勁抓住護欄,讓帕特洛克羅斯把車慢下來。
可是在混亂的人群中馬兒本來又受了驚,一時間竟然沒辦法收住勢,撞開砍殺的人群直衝向阿喀琉斯廝殺的地方。
也算是歪打正著,帕特洛克羅斯慶幸的想,誰知道嘴角的笑容還沒落下,一把劍刺在一匹馬的屁股上,馬兒吃痛嚎叫一聲發足狂奔起來,剛剛緩過氣來的狄俄墨得斯再次撞在戰車護欄上,頓時頭暈目眩,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四周圍特洛伊人如潮水般湧過來將他們包圍起來。
帕特洛克羅斯砍斷韁繩終於讓戰車停下來,兩個人同時翻出戰車,那匹戰馬瞬間被無數刀劍砍成肉醬,特洛伊人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將他們圍得水洩不通。
翻身而起,砍斷齊齊刺下來的數十根長矛,狄俄墨得斯和帕特洛克羅斯背靠背對敵,他們深入敵陣,只是靠徒步作戰衝破包圍是很難活著出去的。
懊惱低咒一聲:“下次我再也不會讓你給我駕車了。”
帕特洛克羅斯聳聳肩:“我再也不會駕車了!”
說完兩人分別撲向一片甲光計程車兵,反正都是死,總要大撈一筆才划算。
沒有精力細想自己會怎麼樣,每一劍揮出都用盡全力,才知道殺人的時候是不需要什麼技巧的,你所有的拼殺都是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
竟然能與狄俄墨得斯殺出一個豁口,眼看就要接近阿開奧斯人的主戰場,帕特洛克羅斯和狄俄墨得斯同時振奮嘶叫著衝向那些企圖再次將他們包圍絞殺的人。
阿喀琉斯是眼看著帕特洛克羅斯從自己身邊飛奔而去衝進特洛伊軍隊中的,心裡一慌,差點被一支梭鏢打中,好在身邊的阿爾墨冬眼明手快用圓形盾牌斷了下來,連忙吩咐他:“阿爾墨冬,喊口號,召集所有密耳彌冬人,聽從我的指揮,一定要把他們救出來。”
“是!”說完一邊駕車衝向特洛伊人漸漸合攏準備撤退的陣型,一邊單手攏嘴仰頭長聲吆喝起來,是忒薩利亞鄉間的一種民歌唱法,隨著抑揚頓挫呼喚聲,散落在戰場各個角落的密耳彌冬人和帖撒利人紛紛衝破阻攔追隨阿喀琉斯的戰車排列陣型形成一股排山倒海的陣勢兇猛撲向即將合閉的特洛伊軍陣,帕特洛克羅斯和狄俄墨得斯兩人也已經拼殺到邊緣來。
如同澎湃的海潮打落下來,特洛伊的防線在密耳彌冬人嚴密迅速的衝擊下潰散敗退,可怖的戰鼓與號角聲同時響起,形成階梯型的戰陣一層層推進,沒有人能從一層一層的狙殺中逃脫活命。
阿喀琉斯心急如焚,忍不住揚聲嚎叫起來,“帕特洛克羅斯,你在哪裡???!帕特洛克羅斯,回答我!”
鮮血飛濺在臉上,身上的戰甲已經被鮮血浸透,手掌上血肉模糊。
“啊!!!”
從散開的特洛伊軍陣口傳來一聲慘叫,是帕特洛克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