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林舉手,於是弩機隊停止了射擊,一時寂靜無聲。
他跟跟蹌蹌,猶如喝醉酒般蹣跚前進。在數萬人類軍隊的注視下,這個身高兩米的巨人蹣跚前行,走到了弩機陣地前,擔心這個怪物突然起毀壞的珍貴的弩機,擔任護衛的
憲兵想用長槍去殺死他,但帝林卻阻止了,“讓他看吧——他有這個資格。”
於是,所有的操作手和護衛都退開了,裝甲獸巨人好奇地站到一臺弩機面前,粗糙的打手輕柔地撫摸著弩
機那冰冷而光滑的鋼鐵表面。裝甲獸巨人流露出孩子般的天真和好奇,小心翼翼地撫摸這弩機的發射孔,
支架和軀幹,看著成排地散落地上的箭羽和鐵鉗工具。
面對人類先進的科技文明,他的眼中流露困惑和迷茫,他不能理解,為何這些看起來一點也不鋒利和可怕
的東西,卻能在頃刻之間毀滅了自己最勇敢最堅強的戰士?
“嗷……”
雷歐大吼一聲,爆發了最後的生命潛力,要向帝林沖來,但憲兵們早已警戒森嚴,十駕弩機同時發射,上
百枝利箭雨點般打在雷歐身上,那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整個人打翻在地。
遭受重創的雷歐努力地想爬起來,但手腳都被射斷了,他憤怒地發出了一聲長嘶,仰天叫道:“塞穆德拉西馬!”
第二輪弓箭到了,強勁的箭矢將他硬生生地釘在了地上,魔神王國的裝甲獸統帥圓睜雙眼,吞下了最後一口氣,他最後的吼聲在丹巴郊外遼闊的原野上慢慢消逝,所有人都聽到了。
“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流風霜輕聲問道。
英木蘭聳聳肩:“抱歉,殿下,我不懂魔語。”
“在塞內亞語裡面,這句話的大致意思是:‘魔族王國將永生不滅’”
一個渾身血汙的青年軍人從他們身後走來,他專注地看著雷歐倒地的身軀,目光中流露出複雜的感情,似是悲哀,又象慶幸。
聽到那個清脆又充滿了磁性的聲音,流風霜霍然轉身,目不轉睛地望著這個身影,使勁地盯著那張佈滿了血汙、油汗和鬍子茬的臉,一向鎮定的她竟然在微微顫抖,眼中充滿了驚喜。
“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英木蘭警惕地衝他喝道,手已按到了刀把上。真邪門,他想,元帥所在,警備森嚴,這個穿著紫川家軍官服的年輕人是怎麼混進來的?
那個青年軍官衝英木蘭燦爛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英木蘭將軍,你不記得我了嗎?”
“你是……”英木蘭疑惑地看著他,看著這個青年軍人,他覺得對方真有點面熟,他脫口而出:“紫川統領!”
流風霜俏立原地,靜靜地注視這眼前的人,用一塊手帕抹開了頭臉上的血汗,劍眉星目的英使男子正在含笑看著她,心上人的使朗依然。
在唇邊多了一抹黑色地鬍子茬,給他平添了幾分成熟的男兒氣質。
她望著他,心神俱共醉。那被思念煎熬的每個日日夜夜,他的形象那麼鮮明的出些左自己夢中,想到心上人在萬里之外與兇殘的魔族周旋,自己為他憂心得夜不能眠。突然間,他的真人就那麼出些了,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此刻究竟是些實還是在夢中呢?
她輕輕地開口了:“阿秀?”
“是我。”紫川秀溫柔地凝視著她:“謝謝你,霜。”
兩人目光交錯。用眼神。紫川秀無聲地道謝:“你答應我援救紫川家,你做到了,我也遵守了我的諾言,我活著回到了你的身邊。”
“真的是你?”
“是我。”
流風霜顫抖地伸出手,撫摸著最紫川秀的臉,摸著他那瘦削的臉龐,那粗糙的鬍子茬,那溫暖的雙唇,她望著他那明朗而充滿笑意的眼睛,是的,就是這樣的眼睛,溫馨而充滿關懷,除了他,再沒有人有這樣的眼睛了。
紫川秀靜靜地站在原地,任著她摸著臉。他流露溫柔的目光,輕聲說:“你憔悴了。”
威覺手指上傳來了真實的觸感,確認眼前看到的並非做夢,淚水無聲地從從她雙眼流出來了。多少刀光劍影,多少風霜雪夜,朗淪江一別,似乎還是昨日的事,轉眼間,一年過去了。
在這令世界震憾的一年裡,發生了多少事啊!魔族的入侵,紫川家遭受重創,遠東軍隊的崛起,流風軍與紫川家化敵為友,魔族由盛而衰直到眼前的滅亡,淪海桑田的變幻中,數以百萬的人死亡,千載不滅的家國淪亡。在這戰火紛飛的亂世,相去萬里的兩個愛人還能話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