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換兒稍加思忖,覺得此時還是不要去捋虎鬚比較好。而且賀小七脾氣不太好,跟她的關係也不咋樣。在他心事重重的時候去打聽隱私怕是沒好果子吃。
明智的蔡換兒就繞著槐樹走,拉著一個奔跑跳躍的小屁孩悄悄打聽:“哎,三當家的怎麼啦?”
“不知道。”
“他在這裡坐多久了?”
“沒多久。從秦家出來,就坐在那悶悶不樂的。誰跟他說話也不搭腔。”
蔡換兒驚訝的張大嘴:“秦家?哪個秦家?”
小屁孩哪裡知道她心裡的小九九,手一指:“呶,看到田頭坡上有顆桂花樹沒。第二家就是秦家。”
“秦家,有什麼人?”
小屁孩嘻嘻笑:“就一個寡婦唄。”
“啊?就是才回來的秦大嫂不成?”
“就是她嘍。”
蔡換兒心頭劃過一線淺淺的猜疑。不過,她偷看一眼賀小七。眉頭深皺,臉色相當陰沉。謝了小屁孩,蔡換兒走上田坡,在桂花樹下站了一會。
這裡總共有三家。分的不遠不近,共用一個出入的小徑。
第二家的屋子明顯舊了點,房板是灰黑色的。前邊院子也長滿了雜草。一顆晾衣繩曬了幾件款式新穎的衣裙。
第一家養的看門狗衝她‘汪汪汪’亂叫。引的堂屋的出來一婦人,喝斥了看門狗,認出了她,問:“換兒姑娘,有事嗎?”
“沒事。我隨便逛逛。”
“外頭曬,進屋坐坐吧。”
蔡換兒求之不得,順勢就到了屋簷下,張望著第二家問:“怎麼那邊沒有嗎?這麼安靜?”
“來,喝杯水。”對方客氣的倒水遞她,瞅一眼第二家,笑說:“哦,秦家嫂子這會怕是去後山吳家看熱鬧了吧?”
“後山吳家有啥熱鬧可看?”
“吳家的今日殺豬。別看只養了半年,可壯了,足有五六十斤。”
蔡換兒捧著水喝了一口,奇怪問:“吳傢什麼好日子呀?”
“也不是什麼大日子,就是老吳家兒子討媳婦。”
“這是喜事好日子呀。不得全村都去討杯喜酒喝?”
“不是今天討媳婦。過兩天。先把豬殺了。秦大嫂一個人悶,好熱鬧。只怕早就去了。”
“你怎麼不去呀?閒著也是閒著?”
村婦笑:“家裡還有小孫子,兒子媳婦都不在家。我得看著點。”
“哦。”蔡換兒點點頭。
她把水喝完,忽問:“秦家大嫂一個人過,還習慣嗎?柴米油鹽可夠用?不夠的話我跟師爺說一聲。”
“哎呀,換兒姑娘,難為你掛念著。秦家的呀,雖是一個人住,衣食都不用操心。大當家的特意交待,她若缺什麼,只管找師爺去。”
蔡換兒嘴角一扯,呵呵笑:“大當家的,可真周到呀。”
“嗨,誰讓秦大死的冤呢?還好,大當家的體恤周到。”
蔡換兒笑的很假:“那也是秦大嫂知足感恩。你看那個莫大娘,就一直記恨著呢。一把年紀,還活在仇恨中,真是可憐哦。”
村婦眨巴眼,小聲說:“莫大娘是怪可憐的。”
“對了,她現在怎麼樣了?我回來這兩天都沒著她。”
“她呀,一個月前摔壞腿,一直在家躺著呢。”
蔡換兒竟然產生了一絲幸災樂禍之意,乾咳兩聲掩飾她的喜色,裝著很關心問:“那她孫子呢?沒被餓死吧?”
“看你說的。誰還會餓著他們祖孫不成。”
“這麼說,莫大娘和她孫子被照顧的很好?”
村婦還納悶:“這是當然的呀。咱們寨子有規定的。戰死的家屬都會得到妥當安排、莫大娘一把年紀,行動不便。自然幾位當家的會派人好好照顧。”
蔡換兒望一邊翻翻眼,又扭回頭,笑眯眯問:“那她現在不再罵大當家的了吧?”
村婦臉色尷尬,也看向一邊:“她,還是老樣子。”
“老白眼狼。”蔡換兒自然沒好話評價莫大娘。
插曲告一段落,蔡換兒轉回正題:“三當家的今天值守,有沒有在村裡巡視呀?”
“三當家的呀。來過了。跟秦家的在河邊說話,秦家的端著一盆衣物自顧自的就回來了。”
蔡換兒瞪大眼,覺得還不滿意,又問:“最近,三當家的,在村裡待的時間多不多呀?”
“多。每天都看到三當家的在前邊田路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