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小喜和蔡換兒袖手旁觀,一副搬馬紮看熱鬧的心態。
“換兒,行呀!這一招可真絕呀!”小喜拿肘捅捅她,衝她擠眼表揚。
蔡換兒微抬下巴,得瑟:“那是當然。只要我這樣聰明的腦袋才能想出這麼個引蛇出洞的好點子。”
“切,就你得瑟吧。”小喜翻她白眼。
這丫頭是真機靈,就是不謙虛,特別愛自誇!
“好點子運用得當,還不許我得瑟呀?哼!”蔡換兒回她一個白眼:“你就是嫉妒,赤果果的妒忌。”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小喜低聲:“我承認這點子很妙,可是效果也不怎麼樣吧?”
蔡換兒踮起腳尖張望樓上,半掩窗那裡有道陰影,好像有人在偷窺樓下。
“等著吧,樓上到底是什麼人,很快就見分曉的。”
小喜閒閒捋下頭髮:“我這正在等嗎?哎呀,快被熱死了。”
“那就去陰涼地避避暑。也不急在這一時。”
蔡換兒也感到熱氣騰騰的,她想看到十姑等人被逼出來,可也不想中暑,還要留點精力看壓軸好戲呢。
沒錯,詳雲樓上有微服出行太守這個風聲是蔡換兒想到了,而且立馬就跟小喜裝做路人散佈了。一傳十,十傳百,不消一刻鐘就在落馬鎮傳開了。
為什麼大夥會深信不疑呢?因為詳雲樓今天沒開業,一直閉著樓,東家又沒張貼歇業牌。加上有好事者跑去打探一番,被帥氣的護衛趕回來。
於是,太守微服的風聲差不多就坐實了。
先是鎮上的富戶們坐不住了。如果真是太守微服到此,那無論如何都要趕去拜謁。一來,富戶們多少都有些不乾淨的底子,萬一被哪個窮鬼告了狀,可不妙。
二來,富戶們一直送禮想拜見都讓退回來了,這下好了,太守大人親自下鎮,逮著這麼個親近巴結的機會不容錯過。
富戶們一行動,訊息更是像長了翅膀的小鳥飛遍四鄉八里。於是乎,村裡貧苦的,或者家有冤情的統統趕了過來請求青天大老爺主持公道。
這麼熱的天,詳雲樓前後都被擠的水洩不通。
可任憑雜音震天,樓裡沒啥大的動靜。
只有詳雲樓的掌櫃的帶了幾個夥計出門闢謠,堅稱:“各位戶老鄉親,請聽老夫一言。詳雲樓並沒有微服出行的屈太守。請各位務信傳言,回吧,都回吧。”
“我們不信。空穴不來風,屈大人若不到,你們為何不開門做生意?”
“本樓在整改內務,明天正常營業。”掌櫃的回的理直氣壯。
“想讓我們回,不可能。除非讓我進去親眼見見。”
“對不起,小小酒樓,怕是承受不起各位的眼見。”
“這好辦。讓我家老爺進去不就行了。我家老爺在鎮上可是仁善大好人……”
“呸!憑什麼是你家老爺?我家老爺才是有口皆碑的大善人。”
於是幾家財主狗腿子先咬起來了。
掌櫃的卻索性躲回樓,不再露面,任外樓怎麼吵怎麼鬧,就是不開門。
“這樣下去不行呀?”蔡換兒眉頭皺的死緊。
小喜也憂:“這掌櫃的不會做人也不會說話。都鬧成這樣了,竟然還裝聾作啞,不怕把事情鬧大嗎?”
“是呀。要是鬧大了,可就違揹我的初衷了。”
她們的初衷只是逼屈太守現身而已,沒想變成一場鬧劇。誰讓十姑把他們關進柴房呢?誰讓詳雲樓搞這麼神秘呢?
蔡換兒咬唇:“不行,得想辦法讓老百姓退場,不然若被別有用心者利用,演變成流血事件就慘了。”
“有辦法了?”小喜贊同問。
眼看著人群有些失控了。有激動的,有被熱的,也有惟恐天下不亂的,更有架子起鬨的。紛紛擾擾,群情激湧。
“小喜,看你的呢。”
“我?”小喜訝異:“要我做什麼?”
“做場戲。”
“怎麼做?”
蔡換兒勾勾手指:“過來,這樣……”
她在小喜耳邊嘀嘀咕咕,語速很快,只有小喜能聽見。
“……這樣,行嗎?”小喜驚疑。
蔡換兒看一眼將要大亂的局面,咬牙:“行不行,在此一決了。是咱們放出風聲而起,不由咱們做戲而止。小喜,願不願意幫這個忙?”
“嗯,我盡力一試。”小喜被她義正的情緒感染,重重點頭:“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