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初春的天氣很寒,殿內雖點了暖爐,他卻不畏寒冷的裸著身子下了榻,徑直地往屏風後的溫泉池走去,直到一陣水聲響起,我懸著的整顆心才落回了原位,方能直起了腰。
一旁地含煙連忙貼進我身子,輕聲道:“品妤姐,你有沒有瞧見侯爺的相貎,好俊朗哦,從未見過這麼……”
“侯爺要更衣了。”我淡淡地打斷了她獨自興奮的言語,將手中的衣裳遞至含煙的手中,自己則另外取了幹松的絲布,靜靜地垂著首守在池邊。
他沐浴完了,從池中站起身,一步步地邁向池邊。當一雙修長的腿立在我的眼前,我便拿起手中絲布退至他的身後,從那滴著水滴的長髮直至他的全身一一輕輕地為他擦拭乾淨。
這是第一次,我終於看清了這位雲虎城風雲人物的容貌。單隻一眼,我便垂下眼繼續自己手中應做的事。直至他的全身穿戴整齊,我與含煙方恭敬地退至一旁,恭送他的離開。
豈料,他卻在走了一半,便頓住了腳步,我垂著首屏著呼吸,等待著他的示意。
“你叫什麼名字?”他的聲音明朗有力。
他的步子已經立在了我的跟前,我只能看著他的一雙繡紋錦靴。
我緩緩地跪下,依然是垂著首,恭敬地回應道:“回稟侯爺,奴婢姓夏名品妤。”
他沒有說話,眼前的靴子也尚未移動,憑直覺他應該是在盯著我,眼光能及的地方卻正好瞧見他緊握地雙拳青筋暴露,我交疊相握的雙手在不知不覺中加深了力道。
“姓夏?!”他的聲音冰冷異寒,我的頭與身子便垂地更低了。
不知脆了多久,他終於一言不發地離開了玉華殿,我方才鬆了緊緊交握的雙手,竟發現手心裡湛滿汗珠,不再多想便與含煙一同起了身。
含煙一起身便對我小心翼翼地輕聲道:“品妤姐,適才侯爺聽到你說你姓夏的時候,他的目光好可怕,就彷彿是要吃了你一般。”
“收拾好我們就離開吧。”我微微一笑,淡淡地道。
(三)
被趕出清風別苑,回到自己的屋內,我開始整理看來不算零亂的屋子,忽然發現自己的東西真得很少,收拾來收拾去,也僅僅是一些字帖和自己的一些小抄。我不禁莞爾,停住了收拾的雙手,轉身走近了窗臺,輕輕地推開了那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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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靜,靜得彷彿可以聽見露珠滴落往花瓣上的聲音。
對著窗外那輪明月,滿腦子的思緒,卻總是理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
可嘆,原本只還要六個月就可以自由了,卻未料到一道聖旨,如今卻是在平遠侯府內。
我不知我幫了胭脂後,是否算是害了我自己,這算是我這近十年來做得最無頭緒的一件事了……
今晨,是我出宮的日子,比原本的預期卻提前了一個月,我並未進平遠侯府,而是直接上了百花堂,去伺侯一個很特別很美的女人,他叫她夏之洛,她卻告訴他她姓洛。
在那裡,我生平第一次多了嘴。
不看,不聞,不想,心自定!也因為這幾個字,我失去了女人最寶貴的東西。
心如止水,人淡如菊。
這是洛姑娘送我的八個字,但一想到在那汙穢的地方,一場沒有任何情愫的肉慾交融,我的心已不再象曾經那般地平靜了……
那道曲子叫金枝欲孽,宛轉淒涼,猶如一對痴情男女之間纏綿悱惻情意,呵,洛姑娘真得很特別,但那曲子並不適合我。
再度抬首我望了望那輪明月,不禁深吸了一口氣,我不但失了我自己,還知道了不想知道不該知道的兩個人的秘密。一直以來,我能夠安然地在雲虎城活到今天,是因為我讓我自己變得眼不明耳不明,呵,可自從胭脂的事後,我卻宛如打番了棋盤,將一切皆打散了,所有的事不再由自己掌握。
“呼――”,我深吐了一口氣,掩了窗,回到床上。
(四)
明硩保身,這四個字離我越來越遠。
因為夏這個姓,我被他選中。因為夏這個姓,我被牽連。
呵,雲虎城內什麼不多,催|情藥卻是處處可見。
我趴在這修剪平整的草坪上,雙手不停地抓著這些綠草,一會兒鬆開,一會兒攥起,額頭微微湛著汗,一陣接著一陣地燥熱感直躥心間,滿腦子裡想得全是赤身裸體男女交合的景象,不,我不要想這些畫面。
他的身影在我面前時而清晰時而朦朧,他在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