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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地撒在秦河岸邊屋簷上,曬得貓兒很愜意。

夏玉瑾低調地坐著小轎,憋著鬱悶,看著窗外風景,慢悠悠地來到畫舫附近,忽然大叫了一聲“停”。探出頭去,見末雲居的馬棚裡有匹面相兇惡的白鼻子黑馬,正在噴著氣息,欺負旁邊的小母馬。

物似主人形。

這是秋老虎的馬,從來不裝模作樣,撒謊騙人。

夏玉瑾右手握拳,敲了一下左手手掌,命人在附近停下轎,溜達進去,找他玩去,順便打聽點事情。

末雲居內,秋老虎已將胡青灌得大醉,不停拍著他肩膀道:“那麼多年的兄弟啊,你就發發好心,把我兩個女兒娶回去吧!她們不出閣,我也不好討老伴啊。”

“不好不好,”胡青趴在桌上,搖搖欲墜,神智裡還留了絲清明,沒讓兄弟的詭計得逞,他口齒不清地嘟囔著問,“為何要女兒出……出閣才續娶?”

秋老虎搖著他道:“自古後孃多狠心,我家閨女哪裡是能受委屈的?”

胡青拍桌問:“敢情我就是能受委屈的啊?”

秋老虎拍著胸脯道:“我保證她們不打你!”

胡青:“不要不要,你去找新科進士。”

秋老虎苦著臉道:“說了十七八個都不成,老子每天看著在文華路出出入入的進士們,真他孃的想重操舊業,去綁上兩個,把生米做成熟飯,急得老子頭髮都白了。”

夏玉瑾差點笑出聲來,可是看見討厭的胡青,怕打擾他們兩兄弟互訴衷情,便偷偷摸摸轉身就想走。

胡青沉甸甸地繼續趴桌上,秋老虎眼尖,看見夏玉瑾那張冠玉般的小白臉,病急亂投醫,撲出去,拖著他往席間拉,一邊拉一邊倒酒討好:“郡王爺啊,好歹你也是我們將軍的夫君,幫個忙吧,借權勢壓壓人,找兩個人品好的讀書人出來,進士最好,舉子沒問題,秀才也湊合,把我兩女兒嫁出去吧,白送嫁妝都行。”

夏玉瑾想到那兩個對他橫挑眉毛豎挑眼的女親兵,連連搖頭:“我媳婦還講點理,你女兒是不講理的,勿禍害了國家棟梁。”

秋老虎賠笑道:“哪叫禍害呢!到時候家裡文能治國,武能安邦,那是天作之合啊!”

夏玉瑾想了想,順水推舟,試探道:“反正她們那麼崇拜將軍,又跟了那麼久,讓她們嫁了將軍得了。”

“知我者郡王也!”秋老虎用力拍了下桌子,雷霆之聲,唬得旁人差點跳起來,然後他哭喪著臉道,“當初送她們去服侍將軍,就是琢磨著將軍人品好,長得好,打架厲害,又重情守義,若是嫁了她,真是祖上積福。沒想到將軍是女人啊!壓根兒沒法娶妻,我這準岳父的心都揉碎了。”他用大粗手,像西子捧心般,不停揉著比熊還壯的胸膛,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夏玉瑾不動聲色地挪開視線,嗤笑問:“女人就不能嫁了嗎?”

秋老虎的臉色更苦逼了:“女子再喜歡美人,也不會娶啊。”

夏玉瑾見他腦子遲鈍,不明白自己想打聽的事情,便稍微挑明一點:“你怎麼知道葉昭不喜歡女人呢?怕是你女兒不夠嫵媚動人,楚楚可憐吧。”

秋老虎撓撓頭,不解道:“郡王說什麼傻話,將軍怎會喜歡女人?以前請我們逛窯子時,腰細屁股大的美人兒滿懷柔情,重金自贖,投懷送抱,甘願做小,被她拒絕得那個狠啊,我們都替花魁娘子難受。私下是她禁慾修身,都不知是不是有難言之隱。現在真相大白,她果然是有難言大隱!不如老子純爺們!哈哈哈!”

夏玉瑾驚問:“什麼花魁娘子?”東夏公主、痴情表妹、貌美花魁什麼的,他媳婦的女人緣和風流帳太多了吧?

秋老虎回憶半晌,方道:“好像是前幾年的事吧,那花魁娘子貌美如花,差點被蠻金人奪取,承蒙相救,芳心暗許,非君不嫁。糾纏了好久,最後想不開悲憤出家了,可惜了那嬌滴滴的身段和大胸部啊。”

夏玉瑾依舊不信,低聲嘟囔道:“如果不喜歡別的女人,那是隻喜歡錶妹了。”

胡青從酒桌上抬起頭,醉眼迷茫問,“什麼表妹?”過了一會,反應過來,“惜音真是好姑娘啊,可惜,可惜。”

夏玉瑾知道他和自己不對付,湊過去,不給他諷刺自己的機會,低聲道道:“是不錯,可惜我讓葉昭將她送走了。”

“你讓葉昭送走了?送走了?”胡青反反覆覆地念了幾句,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將軍真可憐。”

夏玉瑾氣得鼻子歪,指著自己包著白布的手腳道:“你先可憐可憐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