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曾任天津水師學堂總教習、會辦,後以同知銜選用知府升總辦,總理水師學堂長達二十年,後因妄言廢科舉八股遭劾而去職,”李鴻章說道,“他當初向我力言國民強制教育之利,和你弄的這個章程有很多異曲同工的地方。他曾向先皇上書,極言八股之害,惜為頑臣所阻,乃一心著書辦報,以求啟迪民智。此番我有意讓其重整水師學堂,還不知他肯不肯來呢。”
李鴻章一說起這個人曾經擔任過天津水師學堂的總辦,孫綱的腦中立刻就現出了一個人。
李鴻章說地這個人,就是在中國近代史上大名鼎鼎地嚴復!
嚴復,原名宗光,字又陵,後改名復,字幾道,是福建侯官人,中國近代極有影響的資產階級啟蒙思想家,翻譯家和教育家,是中國近代史上向西方國家尋求真理的“先進的中國人”之
嚴復出生在一個醫生家庭,1866年嚴復考入了家鄉的福建船政學堂,學習英文及近代自然科學知識,五年後以優等成績畢業。在1877年到1879年,嚴復等被公派到英國留學,先進入普次茅斯大學學習,後來轉到了英國格林威治海軍學院。
在清朝選送到英國地海軍留學生中,據李鳳苞評價,以造詣而論,則以劉步蟾、林泰曾、嚴宗光、蔣超英等四人最為出色;而劉步蟾、林泰曾知“水師兵船緊要關鍵”,“足與西洋水師管駕官相等,不但能管駕大小兵船,更能測繪海圖、防守海口、佈置水雷。嚴宗光於管駕官學問之外,更能探本測源,以為傳授生徒之資,足勝水師學堂教習之任”。所以後來嚴復長期擔任天津水師學堂總辦,不是沒有原因的。
後世廣為人知地是嚴復翻譯的《天演論》和其它一系列的思想啟蒙著作,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竟然是和劉步蟾、林泰曾等人齊名的海軍精英!
但現在聽李鴻章說的,嚴復好象對中國的教育事業一直很上心,而且還有和自己以及譚嗣同梁啟超等人相近的見解,這可是孫綱事先沒有想到的。
看樣子嚴復不僅僅是著書譯書的思想啟蒙先驅,也是一個多才多藝地實幹家。
嚴復在昏庸腐朽地滿清王朝統治下沒有能夠施展自己的報負和才華地機會,現在滿清王朝已經不存在了,他也應該和譚嗣同以及梁啟超一樣,可以“脫穎而出”了!
“如果我這個老頭子說話不好使,你就給他寫封信吧,他一定會給你這個面子的。”李鴻章想不到孫綱也知道嚴復,微微一笑,對孫綱說道。
孫綱聽了李鴻章的話不由得一愣,不明白老頭子為什麼會這麼說。
(四百三十二)新艦和公債
(四百三十二)新艦和公債據孫綱知道的後世史書記載的歷史,嚴復這個曾經追隨李鴻章辦理海軍的北洋舊部,曾在李鴻章甲午戰敗之後怒罵李鴻章“喪權辱國”,憤而離開北洋、寓居上海,以翻譯西方的思想著作來影響國人,以求開啟民智,警醒國人。'。'
但在《馬關條約》簽訂後的第五年,李鴻章與世長辭之時,嚴復終於理解了“裱糊匠”的苦衷,最後帶著無比遺憾的痛苦心情給出了“使當時盡用其謀,知成效必不止此;設晚節無以自現,則士論又當何如?”的評價。
可惜這個理解在後世的孫綱眼裡看來,似乎來得有些遲了。
現在歷史的發展軌跡已經出現了重大的變化,嚴復現在完全有機會實現自己的報國之夢,但聽李鴻章的意思,他好象還不願意出山,這是為什麼呢?
“他現在上海,如果能來的話,你和他見一見,好好談談,就知道了。”李鴻章可能看出來了孫綱的心思,笑呵呵地對他說道,賣了他一個關子。
“暴徒作亂於內,強敵窺伺於外,你一身系國家重任,切記自保二字,萬不可孟浪。”李鴻章看著孫綱,眼中滿是期許之色,說道,“交收庫頁島一事,如若脫不開身,可交由葉祖圭或別將辦理亦可。”
“北洋拱衛京師,葉祖圭不可輕離,此事等晚輩再仔細斟酌一下,”孫綱說道,“大沽口扼京師咽喉要地,為旅、威衛護京師之第二道防線,晚輩想抽空去看一看,先從重點著手,一步一步整頓全國防務。”
“列強每欲犯京師。皆從大沽向內陸進兵,咸豐庚申之浩劫,今日思之,猶令人神傷。”李鴻章長嘆道,
孫綱當然知道李鴻章說的是什麼。
就在1860年,也就是舊曆庚申年,英法聯軍從海路入侵,攻陷大沽炮臺,然後在八里橋擊敗由僧格林沁率領的蒙古騎兵,長驅直入北京。野蠻地燒燬了珍藏中國曆代圖書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