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化?不是原諒他嗎?”紫陌驚訝,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原來事情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容易,並非只是原諒他便能讓他迴歸故里。
“當然不是,而是要讓你去度化,去督促他改掉身上的劣習,只有那樣你們才能迴歸,你也才能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
“那他呢?”紫陌追問著,彷彿感覺已無法再擺脫他留在自己心中的影像,“那他將怎樣?我們——”她略微有些停頓,不知該不該再追問下去。
“緣起緣滅,萬法自有始終。此事因你而起,自是由你而終!”說罷,清風一陣,暖意洋洋,紫陌飄飄蕩蕩,宛如水中一片浮羽。驀然驚醒,卻不知此時已是數月之後,中秋佳節的日暮時分。
努力起身,腦中依然迴盪著佛祖的呼喚。將指尖插入發跡,任由青絲如水般流過指縫。咽喉幹得難受,口中有些腥鹹。長長地舒了口氣,終於睜開了雙眼。
“小桃!”輕輕喚了一聲,卻似乎沒人回應。也不知那妮子上哪兒去了,這空闊的殿中寂靜得能夠聽到回聲。
“小桃,給我倒杯水來好嗎?”她再次呼喚著婢女,咽喉的乾涸與腦海中的餘音,還在不斷折磨著她那虛弱的身體。胸口的傷痕早已退去,只有一個淡淡的疤痕還留在那裡,提醒著那次重創的真實。
“太子妃殿下,您終於醒了,若太子知道定然會開心的……”一名侍女用托盤託上一隻玉杯,杯中滿瓊漿,紫陌急切將其一飲而盡,卻在聽聞此言之後,差點兒又將口中的液體噴了出來。
“什麼?你剛剛稱呼我什麼來著?天哪!小桃呢?把她給我找來!”
“太子妃殿下,小桃已被髮配麗水。今後您的飲食起居便由奴婢來打理,您還有什麼吩咐,奴婢自當效力!”那侍女極為恭敬,紫陌卻歪著頭地仔細打量著她,似乎在哪兒見過,卻又著實想不起來。
“你是誰呀?我怎麼會在這兒呢?這兒是哪裡,我到底躺了多久?”
那侍女臉上掛著微笑,似乎能夠伺候紫陌已是她的幸福,“回殿下,這兒是太子寢宮。您已經躺了數月之久,自然不知太子已按祖制搬到這三陽殿了。您還是多歇息,奴婢這就給您弄晚膳去!”
紫陌一頭霧水,對於那日大婚的記憶,宛如夢幻般的模糊。這是真的嗎?自己真的嫁給他了?可他就一小屁孩兒,難道自己真的瘋了?
“喂!等等,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嗎?”紫陌依然感覺如同夢幻,目光四下亂撇,打量著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寢殿。這曾是怡冰住過的地方,窗外的池塘中倒映著宮殿金碧輝煌的琉光瓦頂。夕陽正欲西下,將水波也鍍上了一層淡淡地描金。
“殿下真是貴人多忘事,奴婢叫小蘭。想當年您拿奴婢開玩笑,氣得太子殿下直跳腳。這事兒,您能忘記,奴婢可是一生都記得呀!”侍女款款而言,雙鬢泛起一抹淡淡的紅霞。曾經錯將她當作男子,甚至為她癲狂,此刻想到宛如昨夜煙塵,已被歲月無情地擊散。可她依然如故,彷彿時間無法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一般。
“嚯!我想起來了,本王爺說過要讓你侍寢,可惜老天不配合,讓本王爺無福消受了!哈哈!”紫陌揚著唇角,極不正經的逗著她,心中卻難以掩飾莫名的傷感,“那小子呢?上哪兒去了?”
小蘭雙鬢緋紅,目光閃爍,雖然明知她是女子,卻依然被逗得窘迫難看,“太子殿下出去了,說是同今年的舉子們一同放燈賞月,臨行前還交代過要奴婢照顧好您。”
“我暈,好瀟灑哦!他們去哪兒放燈賞月了,我也要去!”紫陌一聽有好玩的事兒,哪裡還能坐得住,猛然翻身下榻,卻窘得一塌糊塗,“天哪!誰把我穿成這樣的,比不穿衣服還難看啊!”只見其一身嫵媚得讓人流鼻血的大紅肚兜正掛在她的胸前,一條土得掉渣的寬腳褲皺巴巴地貼在她的身上,那感覺若是再紮上兩上羊角小辮,就與《西遊記》的紅孩兒差不多,難怪紫陌要發狂了。
“是——是太子殿下……”
“啊!!!又是那個傻冒!他自己怎麼不穿呀!就會欺負我,我砍了他去!”還未等小蘭說完,紫陌已然抓狂得差點兒跳上房梁。想要扯掉身上這難看的裝束,卻忽然一怔,驚恐地抬頭望著小蘭,臉上表情瞬息萬變,“他……他……他晚上……不會……啊喲!小屁娃娃未成年哦!”
小蘭被她弄得忍俊不禁,偷偷竊笑道:“殿下!您與太子殿下早已是夫妻了,難道還怕別人說些什麼嗎?”
“說什麼?他就一小屁娃娃,我怕是大腦搭錯了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