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走吧。”
蕭惟皺緊眉頭,雖說這也是他的想法,可西州不比瀧州,不說蠻人時常來襲,便是生活條件也遠遠比不上瀧州,“阿顧還小,你的身子又……”
“你覺得我還能留的下來嗎?”長生打斷了他的話,“或許不用多久,便又會有旨意送來,讓我跟著去呢,皇帝要趕走的人,不是你。”
皇帝想要趕走的人,是她啊。
“走便走吧,這地兒誰愛留誰留,反正皇帝為了要養他那寶貝母親也不至於將江山給折騰完了,否則他拿什麼來供養?”
蕭惟思慮再三,方才應道:“好。”
不久,長生長公主上了摺子,懇請皇帝恩准他們母子與駙馬一併前往西州赴任。
果然,皇帝還是容不下長生長公主,直接將人趕去西州的荒蕪之地了!
……
訊息傳至後宮,錢皇后沉默良久。
“開庫房撿一些藥材與……”
“娘娘!”這時候,宮人急匆匆地趕來稟報,“陛下來了!”
錢皇后皺眉,“慌什麼?陛下來了接駕就是。”
“……是。”昭陽殿的宮人是被嚇壞了,眼下甚至無法判斷皇帝到來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錢皇后起身往宮門迎接,不過到了之後,便得了訊息皇帝直接去太子所住的偏殿去了,顯然皇帝是來看望太子,而非皇后的。
眾人失望之餘也鬆了口氣。
錢皇后倒不認為皇帝只是來看望兒子,這些日子一來,他從未踏進過昭陽殿,但卻也還是念著太子,每隔幾日便讓人來接去太極殿瞧瞧,想兒子了,讓人接便是,哪裡需要他過來?至於皇帝為什麼來,她也有幾分把握,怕是為了長生長公主母子一併離京一事,就算在餘氏與長生長公主之間選了餘氏,但對這個妹妹,皇帝到底還是有幾分情分在的,當然,還有愧疚。
“臣妾參見陛下。”
錢皇后進了兒子的寢室,便見到皇帝站在搖籃前,低頭看著搖籃裡面的兒子,他背對著她,無法看清楚他此時臉上的神情,不過背部的線條還是柔和的,也並無冷意,只是似乎隱隱間透著一絲淒涼。
淒涼?
錢皇后心裡哂笑,她到底還是不能做到心如止水,不過怎麼也不該是淒涼,現在最春風得意的除了皇帝還有誰?
“陛下?”
皇帝久久沒有回應,錢皇后只得再喚一聲,便是面子情也不願意給她了?
“噗……”
很輕微的聲響,可錢皇后還是聽到了,同時看到了皇帝本來挺直的背脊微微往前彎曲,放在搖籃裡頭的手的右手也猛然抬起,她心裡一驚,快步上前,便見皇帝面色慘白,捂著嘴的右手邊上滲出了絲絲豔紅,觸目驚心。
“陛下?!”
……
長生沒有接到皇帝恩准的回覆,反倒是聽到了宮裡傳出來皇帝的最新旨意,原定於六月六日的太后冊封大典,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