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說是最好的選擇。蕭隱只希望她能夠快快樂樂地做一個普通人,過往的仇恨與殺戮都莫要再想起,也不要記得自己有一個殘疾的叔叔。所以蕭隱帶著蕭小妹來到莽周的時候,蕭無極給她喝下了一種忘情水,傳聞可以忘記過去的神藥。以後的日子裡,蕭小妹雖不時會感到大腦空白,總是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她心中閃過,可是自己永遠也無法想起那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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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鳳純。”
“抱歉,諸位。”
此言一出,眾人已不必再說。蕭隱選擇如何,他們已心知肚明。
這個選擇也許會令蕭隱後悔,令鳳純、李清風他們痛苦,可是他非如此不可。本來人生在世就是無可奈何,對於蕭隱來說,這是他的命運,他難以違抗。
所以也註定在這一刻,山海要分別。
蕭無極露出欣慰的笑容,元飛英亦然。
對於紀寧生來說,他心中的信念從此崩塌了,不僅僅是他,蕭小妹、李清風、姜人楚、華鶴……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要的不是蕭隱的一句“抱歉”,可是此刻無論他們想要的結果是什麼都已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從此江湖再無山海。
鳳純看著他,神色複雜,只是淺淺的問了一句:“這就是你最後要說的話?”
蕭隱嘆氣點頭。
鳳純於是不再多言,她要走,卻被蕭無極攔下。
這個上一刻還坐在輪椅上的患者下一刻竟縱身躍起,雙掌拍出,氣勢十足霸道,一招便要取人性命。
鳳純立刻側閃躲開,橫劍御之,卻仍然難以抵擋這突如其來的一擊。
霎時大地震撼,樹上綠葉被內力震撼之下齊刷刷一如雨般落下。
蕭隱雖尚在震驚之中,但見鳳純有難,立馬抽劍上前替其解圍,可是李清風、姜人楚已先他一步。
“放了她,放了他們!”
蕭無極冷笑道:“今天你給敵人一條活路,來日就是要你自己死!”
蕭隱道:“他們是我的朋友,就算今生今生他們仇恨我、憎惡我,也始終是我蕭隱的朋友!”
蕭無極自然不肯,他欲下殺手,卻聽元飛英這時說道:“蕭兄,來日方長。”
元飛英此話一出,蕭無極只得冷哼一聲收回內力,然後眼睜睜看著這幾人離開。
元飛英這麼做自然不是出於好心,而是要為了向蕭隱示好,要蕭隱記住今日他給予蕭隱的恩情。紀寧生要走,卻被攔下;蕭小妹要走,亦被攔下。
望著遠去故人的身影,他們心中不免傷感,卻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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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州大街車水馬龍,鳳純人卻寂寥。
他們原本七個人前往元府,現在出來時卻只剩下四個。
幾人並排立於城樓之上,遙望著遠方沒水城池的方向,那是再也回不去了的摘月山莊。
鳳純忘不了,那年秋天,是蕭隱將她引入山莊之中,是蕭隱邀請她加入山海,共建山河。
李清風亦忘不了,那年與蕭隱在萬花樓中相識,此後隨他南征北戰三年,心中一直懷抱著興復莽周的想法,並且一直為之努力著。
華鶴、姜人楚同樣忘不了這些年他們所經歷的每一件事,幫助過的每一個人。
一切始於那個深秋,終於今年冬春。
一群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為了同樣的信念奮鬥,為了友情、家國寧肯付出性命。
可是到頭來,一切皆虛妄。
所有都是騙人的謊言。
蕭隱啊蕭隱,為何偏偏是你?
李清風雙手揹負,眼中充滿了悲切與心痛,就連語聲也是那樣滄桑,緩緩道:“現在,我們也該各奔東西了。摘月山莊,是再也回不去了。”
鳳純淡淡一笑,應聲道:“嗯,從今以後,你還是欺玉樓的大公子李清風,我還去做我的殺手,至於華鶴嘛,還是和從前一樣遍走四方,姜大姐是不是要上京去?”
姜人楚道:“我是要回翠羽樓的,只是時隔多年物是人非,不知她們還肯不肯收留我?”
華鶴心下傷心難過,最是藏不住情緒,所有的委屈總是寫在臉上,“一切就像一場夢一樣,蕭老大曾給了莽週一個希望……但是現在……”
李清風怒斥道:“你還提他做什麼!若早知他是那般人面獸心的傢伙,我、我……唉!蕭大哥怎麼會是那樣的人?我不相信……”
鳳純道:“不管是與不是,他已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