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顱滿臺滾動,寶玉瞧得清楚,這頭顱中有一顆又長又大,競赫然正是那“馬面人”岑陬的。 
這時群豪心情之興奮激動,實已達到巔峰; 
這時竟沒有一個人想到,那些來自異邦的惡徒雖已死去,但他們早已埋藏的火藥,此亥口仍埋在這山坪上某…些隱密的角落裡,那些引線,也顯然未被毀去,這些引線若是被一個心懷惡意的人發現,他便隨時都可將這一片山坪化作洪爐,這山坪上數千人的性命,此刻實猶在刀姐之下,這千百年來,武林最大的慘案,猶在隨時都可發生的。 
要知那時火藥的應用並不廣,人們對這世上最具威脅性的東西,所知並不多,畏懼自然不深。 
是以在這樣情況下,泰山之會竟仍繼續了下去,就連丁老夫人都沒有將此會中止的企圖。 
只因所有的兇險似乎都已過去,此會眼見已近尾聲,是以人人都想格此會早些結束,圓滿收場。公孫紅蔣笑民、梅謙、歐陽天矯,以及略受火傷的潘濟城,是參與此會較餃的數十高手中僅存的人物。 
蚤動終又再次平靜,數千豪傑,此刻正都等著這五人作最後的龍爭虎鬥,瞧究竟誰是當今第一高手。 
丁老夫人手裡拿著張紙條,呆望著,她正在參考該如何才能公正的安排這最後五人決戰。潘濟城突然走到她身側,低低的說了兩句話,丁老夫人面色先是驚奇,瞬即露出笑容,點了點頭。 
然後她沉聲道:“方才潘濟城潘大俠已宣佈退出此番決戰”人叢中立刻發出一片低微而帶驚異的“嗡嗡”聲。 
丁老夫人接道:“是以此番參與這最後決戰的,已只剩下四位,夜三陣之間,便可以分出究竟誰是第一高手,但願” 
她話末說完,人叢中突然發出一陣無禮而刺耳的笑聲,丁老夫人忍耐著,等待著這笑聲中止。 
但笑聲非但未曾中止,反而更加刺耳。 
丁老夫人面籠秋霜,厲聲道:“這位朋友如此發笑,莫非是對此會有所不滿麼?” 
人叢中哈哈笑道:“這泰山之會,簡直就是個笑話,卻教某家怎能不笑?” 
尖銳的語聲,像針一般刺著人們耳鼓。 
丁老夫人怒道:“普天之下,有誰敢說這泰山之會是個笑話?老身例要請教閣下,此會究竟有什麼好笑之處?” 
人叢中笑道:“就憑這五人也敢來爭奪武林第一高手之名?依我看來,這五人不過只配爭奪天下第一廢料的稱號而已。” 
這番話就像一隻棒子,將方自平息的山坪又攪得大亂,歐陽天矯、公孫紅等四人,更是聳然變色。 
是誰敢說這樣的話?這人好大的膽子! 
公孫紅大喝道:“閣下敢發如此狂言,非但膽大包天,武功想必不弱,為何不出來與咱們四塊廢料較量較量?” 
人叢中笑道:“正待如此。” 
這次不用他擠,群豪已自動讓出一條道路,千百目光俱都瞧了過去,要瞧瞧這人究竟是個絕世的瘋子?還是個絕世的英雄? 
只見一人自人叢中緩步走了出來,身材纖弱,青衣小帽,白生生一張臉,生得眉清目秀,竟有七分像是女子。 
群豪不禁鬨笑起來: 
“這樣的人物,公孫紅一根手指便可將他推倒,他卻敢發如此狂言,不是瘋了是什麼?” 
丁老夫人凝注著此人的身形、腳步、神情,凝注著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雙眉突然皺起,沉聲道:“此人必定是個女子。” 
一木大師道:“夫人看她是女子,那想必是錯不了的,但江湖中哪有如此膽大包天的少女,老僧卻從未聽說過。” 
丁老夫人嘆道” 
“江湖中新人輩出,你我猜不出她來歷,也並非奇事,奇怪的是,她難道也不知梅大俠、蔣大俠等四人的來歷麼?她難道不知道這四人的武功、性情,是萬萬容不得她在此無禮猖狂的?” 
一木大師嘆道:“正是,這小女子想必定是世家之女,仗著父兄聲名,出來惹事生非,卻不知這四人是有名的硬招牌,誰的賬都不賣的。” 
萬子良突然截口道:“說不定她早已知道這五人的武功脾氣,說不定她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