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誣陷聚眾鬧事,密謀反日。不過,也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不但敢拋頭露面,還敢到大院門前探頭腦往裡看,和出入大院的特務嘻皮笑臉,打情罵俏,這人是胡月香。
胡月香在楊天福被日本人當街劈死後,細心的人記著她不出家門的天數,頂多不過半個月,待她再出現在眾人面前,舉止做派,身上穿戴與以前相比沒兩樣,不,應該說有過之而無不及,粉紅色的綢衫是新式樣的,據說是東洋裁縫做的,又短又瘦,下襬剛蓋住肚臍眼,緊錮的前胸,好象隨時欲綻開,那乳頭象兩個鈕釦,隱約可見,水蔥綠的褲子,走起路,手擺,腰扭,屁股動,好個浪氣。別說男人,就是她的同性見了,也禁不住多看幾眼。
胡月香一年到頭,從不忙碌也從沒有閒的時候,吃飯是活兒,每天太陽昇得尺竿高,她便走出籬笆院,或站在家門口,東瞅瞅,西看看,有過往的人,無論老少男女,她都能搭上話,屯裡哪家有大事小情,她也湊上去,不少人討厭她,更多的人喜歡她,當然喜歡她的都是男人,有她在場,男人神色都飛揚開,爭相露臉。日本人來後,熱鬧場景少了。耐不住寂寞的胡月香,常到大院門前,這兒男人多,若沒有男人圍著她,那日子過得還有什麼勁氣。以前,她很少到大院前的,楊天福怕父親和淑英看見,不讓她來。
大院裡的特務,都爭著與胡月香搭話,說笑,有心計的常偷偷塞給胡月香粉盒,小鏡子一類的東西。胡月香得了誰的好處,對誰準有特殊的表示,叫聲哥哥,或往那人身子靠一靠。那些日本兵因言語不通,舉大拇指誇胡月香漂亮,野性的在胡月香粉腮掐一把或摸一下胸。他們之所以沒太過份,怕嚇跑了胡月香,再不來大院門前,那就沒有趣事了。
屯裡的漢子,見胡月香與日兵,特務那樣親暱,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常在背後咒罵胡月香。
“媽拉巴子,這個賣大炕的娘們兒,嘗夠了中國爺兒的玩意,還想開開洋葷。”
“你看她見了那個叫平川的日本人,賤得我身上都起雞皮疙瘩。”
“她靠臉蛋吃香喝辣的,這也叫能耐,你眼氣叫你老婆也學她那樣呀。”
“你小子不說人喀,我劈了你。”
“你別門後大刀,有種當那娘們兒面前罵呀,我看你八成是撈不著,著急上火了吧。”
這些話,胡月香聽見也裝沒聽見,她才不在乎呢,楊天福一死,她失去靠山,她不攏住幾個特務,靠什麼活兒啊,有時閒言碎語說得太不入耳了,她便站在屯道上,拍手打掌罵上一陣,最後少不了威脅說:
“我沒偷沒搶,沒抱誰家孩子下井,哪個王八犢子再跟姑奶奶過不去,我讓蘭班長抄他的家,砍他的頭。”
特搜班長蘭炮頭在寶和屯,威風僅次於平川。
胡月香與蘭炮頭重續舊情,他一來,胡月香就象待承楊天福似的陪他吃喝,陪他抽大煙,也陪他睡覺。開始時,蘭炮頭摸不清胡月香是真心和他好,還是別有所圖。他拐彎抹角問胡月香,被胡月香一頓連珠炮的話嗆住了。
“我交相好的,給身不給心,你要是刨根問底以後別來了,我不靠你也餓不死。”
蘭炮頭說:“你臉子太急了,我怕你還想念楊天福。”
“他成了鬼,我想念他頂吃還是當喝?誰給錢我就和誰好,你沒錢我也照樣不搭理你,別看你是特搜班長,我不怕你的傢伙硬。”胡月香三句話不離本行,開口就是葷的。
蘭炮頭不想惹胡月香,忙說:“好,好,算我沒說。”
胡月香又說:“過一天少兩響,我這樣的人還有啥撲奔。”
蘭炮頭說:“月香,你說個公平話,我與楊天福比,誰對你好?”
“差不多,楊天福花錢比你衝。”
“他家多有錢啊,可我也沒少往你兒搗弄東西呀。”
“要不我咋又和你好上了呢?”
“月香,你真和我好,就聽我的話,以後少去大院門前轉悠。”
“咋的,怕我和別人相好?這你管不住我,我從小愛湊熱鬧。”
蘭炮頭抹下臉,不高興了。
胡月香是麻桿打狼兩頭怕,她不想惹惱蘭炮頭,嘻笑著依偎在蘭炮頭懷裡說:
“我的蘭班長,你放心,我不會有外心的,只陪你一個睡覺,行了吧?”
蘭炮頭滿意了,摟住胡月香,滾成一團。
胡月香照舊去大院門前閒逛,不但與日兵,特務逗笑取樂,還與平川相熟上了。
平川是個好色之徒,事變前去胡